寧傾城唇角莞爾,不過眼神卻冷若冰霜:“你是覺得,本宮應該一刀給她了結?”
“不這樣還留著她過年?”駝鈴氣哼哼。
衣袍穿好,寧傾城坐到梳妝臺前,駝鈴在她身后,用木梳幫她順理著長發,寧傾城瞥了一眼銅鏡里駝鈴的臉,嘴巴快要噘到天上去了。
苦笑一聲:“你啊,還是年紀太小!
沒有誰比她更想要顧香凝的命。
但是她更想要龍楚燁的命。
殺一個顧香凝容易,但打草驚蛇就得不償失,如今剛回華國,很多事情還不明朗,陡然出手,只能增加任務的難度。
她沒有多少時日了,只能步步小心。
還有,如今的顧香凝,殺了她,和成全她并無二意。
顧香凝把寧家害得那么慘,她才不會讓她那么容易死。
況且,如果沒猜錯的話,顧香凝到瑞華宮,肯定會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只是寧傾城沒想到,第一個到瑞華宮的,居然是龍楚燁。
龍楚燁這個人,從來都像是冰寒入骨的潭水,幽幽千尺,寒徹透骨,卻從來都把人照的透亮,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五年的時間,這個男人把他身上那股清寒的氣質,仿佛練就的更深了一些,就算寧傾城再怎么有心理準備,當面對面時,心底還是忍不住咯噔一跳。
那是一種從骨頭里透出來的,怯寒。
她沒辦法忘記,這個男人是怎么把弟弟的血肉模糊的尸體抬到她面前,怎么讓她眼睜睜看著大哥被一刀一刀凌遲處死,那是一種生不如死的體驗。
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幸虧戴著面紗,讓她可以很好的隱藏情緒。
眼角含笑,傾城雙手合十,行禮,故作輕快地問:“不知陛下大駕光臨所為何事?如有差遣,叫人來吩咐一聲,也不勞陛下親自來一遭!
龍楚燁背在身后的手,在聽到她叫“陛下”的一剎那,慢慢的握成了拳頭,手背青筋直冒。
手,已經在微微的顫抖,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才克制住自己,沒有上前,張開雙臂,然后把她緊緊的擁入懷中,再深深的嵌入骨髓里。
五年的時光,從自欺欺人地騙自己她還活著,每次摸著她冰冷的手,寒氣都會拉扯著他的經絡,讓血液一寸寸結霜。
就算她的尸體保存得再好,她都沒辦法像這樣站在他面前,活生生地開口叫他。
雖然不是他期待的“燁哥哥”三個字,依然讓他心中激蕩。
他就這樣看著她,波瀾不驚的臉上,帶著些許的暖色:“聽說公主你親自去辛者庫帶回來一個奴婢,下面的人做事越發的怠慢,公主缺什么直接吩咐他們一聲就是,也不勞你親自走一遭!
寧傾城心中一沉,果然是為了顧香凝來的。
瞥了一眼駝鈴,這丫頭跟了她五年,但畢竟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近距離接觸龍楚燁,自然就被他身上那股無形的魄力給震懾,手下意識就要朝腰間的金錯刀摸去,那是一種本能的防備。
像是狼遇到了死敵。
生怕再露出什么破綻,傾城忙吩咐駝鈴去取一些梁國風格的茶食來。
駝鈴心中擔心,卻依舊照著做了。
走的時候,還擔心地回了回頭。
“你身旁的這個小丫頭,倒是挺有趣!饼埑䶮畛雎。
“陛下都說是小丫頭了,自然沒見過什么世面,見到陛下有些緊張,也是情理之中!
“她怕朕?”
“整個華國陛下乃九五之尊,我想沒有人不怕陛下您吧?畢竟陛下手握生殺大權!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