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龍楚燁忽然問向顧香凝身旁的宮女。
桃兒嚇得連忙驚呼,跪在地上,頭伏得更低:“陛下饒命!奴婢做的一切都是凝貴妃指使的,就算陛下要降罪,也千萬不要連累桃兒的家人,桃兒愿赴死。”
龍楚燁:“從今日起,你就是貴妃。”
“啊?”桃兒有些緩不過神。
明明她有罪,怎么反而封妃了?
顧香凝臉色劇變:"陛下封妃豈能兒戲?她只是臣妾身邊的一個賤婢而已,就算陛下看上她,那也得從官女子做起,怎么能一躍成為貴妃,與臣妾平起平坐?"
“誰說與你平起平坐?從今日起,顧香凝貶為宮女,貼身照顧桃貴妃。”
顧香凝是丞相的掌上明珠,從小就錦衣玉食,奴仆環(huán)繞,如今又是高高在上的貴妃,就像升到人生巔峰,一旦把她拉下來,成為她口中瞧不上的“賤婢”,光是身份落差就夠她痛苦的。
……
凝貴妃被貶為宮婢,這件事對于整個顧氏家族,就是驚天動地的恥辱。
顧太醫(yī)被廢也就算了,偏偏最心愛的女兒也受欺辱,顧丞相不顧形象地就鬧到龍楚燁面前。
“陛下,當(dāng)初小女跟著您沒名沒分,老臣就極力反對,誰知道小女一意孤行,用斷絕父女關(guān)系來威脅老臣,讓老臣不得不送她到您身邊,您也答應(yīng)過老臣,說是會照顧她一輩子,如今陛下就因為已故的寧家之女,非得廢掉貴妃嗎?”
什么已故的寧家之女?
他這是在提醒他,寧家已經(jīng)失勢,如今只有顧家才能穩(wěn)定朝局。
“那是朕的皇后!”龍楚燁淡定的語氣中有了火氣:“冒領(lǐng)皇后救駕之功,掉包皇子,丞相覺得哪一條不是滅族的大罪?”
“可一切都是太后授意,有太后的懿旨,老臣和小女不得不從。”
好一個老狐貍,如今出事就把一切罪名讓太后背鍋。
他的意思是,如果要滅族,皇室一族也逃脫不了干系。
這是威脅。
可笑的是,顧丞相還不知道,他龍楚燁偏偏就不吃威脅那一套。
強(qiáng)行的手腕他是用煩了,想要玩心眼,他就奉陪到底。
龍楚燁離開書案,緩步走到顧丞相面前,居高臨下,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丞相今日來是一定要朕收回廢貴妃的旨意?”
顧丞相抱拳,雖然伏地跪拜,語氣里都是不甘和強(qiáng)硬:“還望陛下看在老臣一生為君的份上,饒恕小女的罪過!”
龍楚燁依然在笑:“丞相還真是愛女心切,但就是不知,小桃這個女兒在你心中的份量有幾何?”
顧丞相心頭一驚:“陛下這是何意?”
龍楚燁語氣幽冷:“顧丞相懼內(nèi),這是朝野眾所周知的事情,別人功成名就都是三妻四妾,偏偏丞相你只有一位夫人,外人都傳丞相是獨(dú)一無二的癡情郎,丞相美名外揚(yáng)。如果讓別人知道丞相你也尋花問柳,和花魁妓女暗結(jié)珠胎,生下一女,名喚桃兒,丞相說世人該怎么看你這個偽君子?”
顧丞相手心捏的都是冷汗,這件事只有他一人知道,就連桃兒的生母都被他滅口,沒想到這么隱秘的事情都被龍楚燁查了出來,那龍楚燁還知道什么?
其實他也有私心,為了藏住桃兒的身世,讓她終日陪伴在香凝身邊,從小兩人為伴,一起進(jìn)宮。
本來以為這件事隨著桃兒進(jìn)宮,石沉大海,沒想到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他是已故丞相宗弈的女婿,也是他的學(xué)生,如今追隨他的朝野勢力多半都來自老丈人,所以這件事萬萬不能讓夫人知道,一旦知道,顧家就是翻天覆地的災(zāi)難。
龍楚燁的一只手按在顧丞相伏地的肩膀上,沉了沉,像是一種嘲諷的安慰:“其實丞相你不必?fù)?dān)心,此事就你知朕知,如今朕封桃兒為貴妃,實際上丞相并無損失,都是你的愛女,誰做貴妃還不一樣?”
顧丞相腿都跪軟了,背心也濡濕了一背的汗,本來他還有底氣來找龍楚燁討個說法,現(xiàn)在看來,他就是沒穿衣服的跳梁小丑,一切都被龍楚燁掌控在手。
他,還有選擇的余地嗎?
只能:“臣,謝陛下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