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噗通一聲，鴛鴦跪在地上，雙手伏地：“陛……陛下！”

“你在做什么？”龍楚燁問，危險地瞇眼。

“沒……沒什么……”鴛鴦牙齒打顫。

沒什么抖成這樣？

看來寧傾城身邊的人和她一樣，連偽裝都不會。

“拿出來，饒你不死。”

鴛鴦沉默，只是抱在懷里的胳膊，更加緊的縮了縮。

龍楚燁冷哼：“平時和你主子姐妹情深，沒想到如今連你也背叛她。”

“沒有！”鴛鴦緊繃的小臉上都是倔強：“奴婢就算是死，也不會背叛主子。”

龍楚燁瞥了一眼她懷里的東西，嘴角都是冷嘲，不言而喻。

鴛鴦猶豫片刻，還是把懷里的包袱打開，攤在龍楚燁的面前：“這些都是娘娘的舊物，娘娘之前讓奴婢拿去燒掉，奴婢見娘娘一直很珍惜，就小心地替她藏起來，可如今，奴婢猜想，就算娘娘醒過來，也不會再想看到這些東西，所以想趁著晚上沒人，偷偷拿去處理了。”

其實也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斷了的箭頭，小巧玲瓏的頭花，染血的小裙子，還有……

紅梅耳墜！

龍楚燁瞳孔一縮，俯身，迅速拾起那枚耳墜：“這是從哪里來的？”

鴛鴦不明，可因為寧傾城，對龍楚燁自然沒也沒好臉色：“陛下要治奴婢的罪，無須多言，只要把奴婢交到慎刑司，那里的人有的是辦法讓奴婢生不如死。”

“誰要你死！朕問你，這耳墜哪里來的！！”龍楚燁聲線高了幾分，話都帶著顫音。

“說了是娘娘的舊物，自然是娘娘的。”

“不可能！”龍楚燁像是安慰自己，站起來，踉蹌著向后退了幾步，不可思議地拿著耳墜翻來覆去仔細看，如果他沒記錯，顧香凝也有這樣一枚一樣的耳墜。

當年他被邪教的人劫持，頭部受創，失了明，他怕找不到救他的小女孩，所以就偷了她的一枚耳墜，想要日后找到她。

后來……

后來就因為這枚耳墜，他才認定救他的人是顧香凝。

視線又放到地上，那只斷箭！

他拾起來，仔細查驗，果然，斷箭的箭頭上，有邪教的圖騰，纏枝青蓮。

當年小女孩就是腿部中箭，這才滾落山崖，吸引了追來的人，他才得以脫險。

還有染血的小裙子，當年，她就是穿這條裙子吧？

當時的她還那么小，卻流了這么多血，幾乎把整條裙子染透了……

“陛下，還請您把娘娘的東西放下，時辰不多了，奴婢銷毀后還要返回鳳棲殿，娘娘過會兒該吃藥了……”

“誰讓你銷毀！信不信朕把你銷毀！”

龍楚燁六神無主，大聲厲喝鴛鴦。

可他知道，再大的聲音，只會泄漏他的惶恐。

他是不是弄錯了什么？

不對！

是他肯定弄錯了什么。

明明救他的人是顧香凝，怎么變成了寧傾城？

如果真的是寧傾城，為什么她不來告訴自己……

對了，這才是寧傾城。

她從來都是這樣，骨子里全是清冷的傲嬌。

一個連救命恩人都認錯的人，憑什么讓她來解釋？

怪就怪，他眼瞎，沒有認出她。

“傾城！”

龍楚燁望向鳳棲殿的方向，一刻也不愿等，他必須馬上見到她。

剛跑到殿門口，里面沖出來一個人，一下撞到龍楚燁身上。

那人惶恐，一下伏跪在地：“陛下，臣正要去找您！”

是這幾天一直醫治寧傾城的太醫。

“讓開！”龍楚燁現在誰也不想見。

他想要進去，卻被太醫的一句話，像是釘子一樣，硬生生定在原地。

“陛下請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