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龍邊說著邊往巷子里面走，這里的房子破破爛爛的，很窄的過道上居然還堆放著一些破爛，簡直可以說是臟亂差。

走到里面更要命，地上居然積著水。這些水積得可能有些年頭了，水已經發黑發臭了，水上墊了幾個磚頭讓人就這樣踩著過去。

可是獨眼龍很從容的就走了過去，這樣蘇宸更加的好奇，住在里面的人到底是誰？讓獨眼龍如此的小心翼翼。

一米多寬的巷子兩邊都是住著人家，許多人家都自己用水泥把門口磊高一點，目的是為了不讓臟水灌進去。

好幾家都開著門，有人在做飯，菜香味飄逸出來。

蘇宸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他不是餓了，而是饞了。雖然眼前的臟水不堪入目，但是飄來的菜香絕對的是讓人流連忘返，這就是傳說中的，酒香不怕巷子深吧！

“怎么樣？香吧？以前，我上學時，每天放學都會聞著各家的菜香回去，一路聞到家，口水都咽了許多。”獨眼龍回想著，甜甜的笑，這笑容仿佛是只有十歲的樣子。

可是這笑容沒有維持多久，不知道獨眼龍想是到了什么，表情變得有些悲戚和無奈。

蘇宸不知道回答什么，只能不回答。因為他根本不能理解，自己沒有經歷過就沒有發言權。

兩人小心的一路走到盡頭，獨眼龍突然站住了，讓跟在他后面的蘇宸差一點就踩到他腳上。結果，蘇宸忙收住腳，一腳沒踩好，踩進了臭水里。兩個人都弄得臟兮兮，臭哄哄的。

“怎么了？”蘇宸看到獨眼龍不繼續往前走，表情有些凝重，眼神中還有一絲傷痛，這讓蘇宸有些不解。

“兄弟，你替哥上前去看一眼，哥就不過去了。”獨眼龍說著驚慌失措的往外面跑了，他也沒有再注意的去踩磚頭，臟水濺得四處都是。

蘇宸看著他匆忙逃跑，心里很是好奇里面住的是誰，讓獨眼龍如此失態。

蘇宸不好叫他，只能自己硬著頭皮再往前走了幾步，看到最里面的一戶人家。

一個瞎眼老太太摸索著在個液化器灶上炒著白菜，白菜被她炒以鍋外面許多她也不知道。屋子里很簡陋，好像只有老太太一個人，在沒有其他的人。

蘇宸站在那里看著，老太太好像感覺到了，精準把臉轉過來看向蘇宸所在的外面問：“是誰在外面呀？又是你們這幫搗亂的小鬼頭吧？我告訴你們，我兒子小龍就要回來了，等他放學回來我讓他們揍死你們。”

蘇宸聽了心里發酸，他忙像獨眼龍一樣逃似的跑了。老太太明顯還是很惦記自己的孩子，而她口中的小龍，如果自己沒猜測錯，應該是獨眼龍。

出來后，兩個人的鞋子都臭了，他們坐在生煎包鋪子前面要了點東西坐著說話。

“怎么樣？你看到她了嗎？是不是一個老太太？還是別的什么人？她還活著嗎？她年輕的時候也是很漂亮的。”

獨眼龍急切的說了一串子，明明就是很關心那個老太太，可是為什么不自己去看看那。

“我沒有看到，我走過去最里面的那間房是關著門的。”蘇宸不知道該跟獨眼龍說什么，只能這樣說。蘇宸撒謊，他知道獨眼龍還是很惦記那個老太太，可是

“關著門？難道，她死了？”獨眼龍一臉的失望甚至是絕望，雖然自己討厭她，可是那畢竟是自己的母親啊！

蘇宸有點后悔騙他了，不知道為什么在這一刻，他有些同情獨眼龍，試探的安慰著他：“也許，也許里面有人，門是關著的，但并沒有鎖上，不一定是去世。”

獨眼龍表情很復雜的說：“她這個人那么自私，其實早就該死了。她這樣的人活著又有什么用呢？死了更好，更好。”

雖然嘴上嘀咕著死了更好，可是他說完這句眼淚就不自控的落了下來，他為了不讓人發現，急忙掩飾的喝了一口糊辣湯，結果又被嗆到了，咳得眼睛里的淚水都流了出來，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哭了起來。

幾個來吃東西的老頭老太看到獨眼龍，捂著嘴有些厭煩的說：“你的鞋子那么臭，趕快不要在這里吃了。看你穿得人模狗樣的，怎么鞋子那么臭呀。趕快走，趕快走。”

蘇宸聽了他們的話，很擔心獨眼龍會對他們施暴。他要是生氣了，很可能會上去對他們拳打腳踢的，這些老年人哪耐得住他呀。

他剛想要對獨眼龍說些什么，希望能不要介意。

沒有想到獨眼龍卻擦了一下眼睛，平靜的對他說：“走吧，不要在這里討他們厭了。”

“我很想不通你怎么不生他們的氣呀？”蘇宸終于把問題，問出來了，現在的他跟在水星城大肆屠殺的那個獨眼龍，完全不一樣。

“我不生他們的氣，他們讓我想起了我媽媽，又自私又小氣，只知道自己好就行。我十四歲離開家時，很害怕。

后來好幾年，我更后悔當時沒有連我媽一起殺掉。如果不是她，或者如果她能多愛我一點點，我也不會小小的就離開她的。”獨眼龍的心還是在他媽媽那里，即使有些恨她，可是心里還是放不下。

蘇宸有點糾結要不要把他看到的告訴獨眼龍，可是，獨眼龍要是知道了事情的真像，他會認他媽媽嗎？

就算母子相認了，他的所做所為注定他不久就會被人殺掉的，不是被捕入獄就是被龍痕的人暗殺掉，那時老太太又要經歷一次喪子之痛，何必呢？

還不如不知道，讓彼此都一直活在自己的想象之中。

蘇宸強壓著自己說出事實的**，他有點想回去也找一個樹洞，把這個秘密說給樹洞聽，再給樹洞塞上點草，讓它永遠不見天日，不然自己真的怕有一天憋不住，說了出去。

獨眼龍打了個電話給他在上海的手下，讓他開車來接他們去足浴城一趟，再給他們準備兩身西裝和鞋襪。

等兩人洗得干干凈凈的之后，獨眼龍準備今天晚上離開。

“不再去看一眼媽媽了嗎？也許，上次我們去的時候，她剛好出門了呢？”蘇宸停下前進的步伐說道。

蘇宸知道這一別，有可能就是母子兩人的永別了。

“不了，我今天來看她都是多此一舉的。早在我十四歲的時候，我就發過誓：這輩子都不見面了。”獨眼龍現在已經不再悲傷了。

獨眼龍都這樣說了，蘇宸當然不好再讓他回去看看的。兩人當天晚上就回去了，蘇宸也大致的知道了點暗組織和哈國簽訂的合同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