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林瓊樹,卻也無憂。
誰知方才的那一眼,她竟與我對上。
瑤也做了個決定。
她低頭跟身旁的小廝說了幾句話,便離去了。接著,小廝遣散了眾人,只留下了我和師父。
這么說?她是選中了我和師父?
難不成是因為我們倆今天穿了如此騷氣的衣服?
師父的神色依舊淡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小廝道,“兩位公子貌如天人,均是人中之龍,瑤也姑娘有意邀二位去房中一敘。”
“二位?方才不是說一位么?”我看了一眼師父。
“規(guī)矩是人定的,褰裳閣的規(guī)矩就是瑤也姑娘定的,她留下二位,就說明她對二位公子都有意。”
師父朝我聳了聳肩,吐舌頭,“在下可對瑤也姑娘沒什么興趣,只是路過湊個熱鬧罷了,倒是這位李檀公子頗有興致,閣下何不邀他去瑤也姑娘房中一敘?”
小廝看向我。
師父這波操作讓我手足無措,連忙辯解。
“不不不...既然師父不去....我也不去了...我...我也是來看熱鬧的!”
我憤恨地看向師父,誰知他將頭撇向另一側(cè),吹起了口哨。
小廝的臉上明顯有些不悅,他見師父盛氣凌人,而我卻唯唯諾諾,便開口道。
“既然如此,李檀公子便跟我來。”
“不是啊!我就是來看熱鬧的啊!你們?yōu)槭裁磶ё呶野。 ?br>
兩個彪形大漢過來架起我就走,不容得我多說。
遠處的師父對我揮揮手,留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對著小廝作揖而去。
“師....李絳!你回來!”
.......
莫名其妙的被拖到一處,師父居然就這樣棄我而去。
這里便是瑤也姑娘的閨房。
閨房的布置和貢鏡帝君的殿內(nèi)有些相似,只是女子都愛這樣么?
“公子來了。”
步伐輕盈,嗓音細如流水。
我屏住了呼吸。
“怎就一人?”她問道。
房內(nèi)就我和她獨處,面對著和白淺上神相似的面容,我竟羞紅了臉,連說話也變得吞吞吐吐,“呃...師,不,李絳他說有事先走了...”
“原是如此,無礙。”她頓了頓,道,“我們開始吧。”
“開始?作甚?”
她緩緩走向我,我卻一步步向后退。
碰到了什么東西,一屁股坐下。
我唉喲了一聲,原是床沿。而瑤也卻緊緊抱住了我,慣性使我們順勢倒向床榻,她在我的臉頰上迅速啄了一口。
軟軟的。
我如雷擊般推開她,起身跑向窗邊,“你...”
她方才那個舉動,我的心底居然又害怕又...驚喜?
這是怎么回事?
只見她彎眉一笑,“公子真有趣。瑤也不過是親了公子一下,公子就如此害羞,那要是...”
見我的臉已經(jīng)通紅,她沒有再說下去,想要靠近,我立馬奪門而出。
瑤也還來不及反應。
巧笑倩兮。
我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一口氣跑出了褰裳閣。
此刻夜已深,四下無人,唯有微弱的月光從云層中透出,灑下。
遠處,我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身影朝我走來,原是師父。
“師!李絳!”
我大吼一聲。
而師父的臉上似笑非笑,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隨即道,“怎么?不沉醉在溫柔鄉(xiāng)?就這樣出來啦?”
“我...”我頓時只覺得臉上一熱,“師父,這是什么感覺?”
我低頭思忖。
師父見我的左側(cè)臉頰上有些淡淡的唇印,再看我的衣裳,還是完好的,他便舒了一口氣。
“發(fā)生了什么?怎么?莫非你動心了?”
“師父,什么是動心?”
我眨著眼問。
“見到她,如芒在背,如鯁在喉,連氣息也變得不順暢,控制不住自己想著她的一顰一笑,便是動心。”
原來,這就是動心么?師父說的這種感覺,我還是第一次有。
動心的感覺有些奇妙,明明有些不自在,但是卻讓人熱血沸騰。
“原來這就是動心,師父,那我好像對瑤也姑娘動心了。”我遮掩不住嘴角欣喜的笑容,“這是不是師父所說的男女之情?”
關于男女之情,我在下山前問過師父。聽須臾仙翁說,凡人常說,妖無情,人有情。人是有血有肉有情之人。
師父卻一口否定。人們常說,人是最有情的。而他道,世間萬物,唯人最無情。
我不懂,為什么師父說的,和我從須臾仙翁那聽到的不一樣。師父不語,但是他說,唯有男女之情,人比妖要珍貴的多。人世間的情愛,是真正有血有肉,難能可貴的。
須臾仙翁贈我一本書籍,說是看看,便懂了。
我想更進一步了解是師父所說的男女之情,可是師父卻一把奪過,還斥責了須臾仙翁一番。我問他,他卻不愿告訴我,他說,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我需要自行體會。
“如今,你莫非覺得自己已經(jīng)體會到了?”師父挑眉。
我連忙點頭。
師父扶額一笑,“呵。”
“我可能是愛上瑤也姑娘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這里熱熱的。”
“她還對你做了些什么?”
“嗯...她親了我一下,然后...我就跑出來了。”
師父緩緩伸出手,將我臉上的唇印輕輕拭去。
“師父?”
我抬頭看著師父,一臉的疑惑,而師父的眼眸里,有些深沉。
就如這夜空,靜謐的很。
師父將我全身上下拾掇了一番,“好了。”
我覺得神清氣爽,也沒方才那么緊張了。
“夜已深,為師已經(jīng)找好了客棧,我們前去歇息罷。”師父將手中的木牌扔向我,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一看,“我們倆共睡一間?”
“怎么?”師父瞇著眼,“在合歡洞中我們不也是經(jīng)常共處一室么?”
“可是...”想著方才在瑤也房中的一事,我的身體不自覺的有了自我防護意識,情不自禁地停下腳步。
“師...師徒有別。”
“那你方才去往瑤也姑娘的房中怎么不說男女有別呢!”師父顯然有些生氣,他背過我,喃喃自語,“須臾仙翁這個老不正經(jīng)!都教我純潔可愛的徒弟什么東西呢!”
“不是師父讓我去的么!你還留下我一個人跑了!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不知師父在別扭什么,但是此時,我的氣也是不打一處來。
“你這毛孩子,下了山,脾氣見長。”見我生氣,師父先妥協(xié)了,“為師只是想讓你去一探究竟,讓你親自去確認她是不是白淺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