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云世卻不管她的暴力,只管緊緊扣住她的腰,好似生怕一放手,她就會消失一般,他耐著性子,一字一頓解釋。
“是,沒有我的接應,史荷東逃不出那個神秘組織基地,但接受誰的治療,這都是史荷東自己的選擇。史玉鏡,你一直都這樣,一個人背下所有的痛苦,當初你要離開我,你想過我的感受嗎?你這樣替史荷東做選擇,你又想過史荷東他愿不愿意接受?你以為你給了別人最好的選擇,但你問過別人,那是他們想要的嗎?”
“我不需要問!”
她轉過身去,面對著他,沖他發火嘶吼,“我只知道沒有你,我依然能很好的活下去,但史荷東死了,我會活不下去,岑云世,你想想看,如果當初你有能力救你母親,你會不會不顧一切的去救她?”
他一震,卻并沒有放開她,他是強大,但他不是神,可以隨便延續一個人的壽命。
“岑云世,你才是這世上最自私的人,你為了得到你想要的,所以不顧任何人的感受,你也沒有那么愛我,你只是想要得到我!不管我高興不高興,你只是想要你自己快活,所以你才這樣想盡辦法困住我!你一定要看我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是不是?”
她字字如炮彈粉碎了他一切希冀,也將自己炸的粉身碎骨,像是早已沒了靈魂的軀體,早就不知道痛一般,他卻還是沒有放開她,她深吸一氣,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做了這一生最不能原諒自己的事。
“啪!”
一聲清脆,她打了岑云世一巴掌,而他居然沒有躲,生生受了她這一巴掌。
她以為以他的敏捷,他可以躲過的,那樣他就能放開她,但他沒有。
他挨了這一巴掌卻沒有任何反應,反倒是她雙手捧著臉不可抑制的哭了起來,甚至帶著卑微的乞求,“岑云世,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心痛的快要死去,一邊是史荷東的生死,一邊是愛如骨髓的愛人,她像是被人殘忍的生生撕成了兩半,一點一點受盡折磨,死不了卻又無能為力,只能任憑那傷口被人一刀一刀凌遲,最后剁成肉醬。
“也許剛開始我對你是你說的那種占有欲,但后來不知什么時候起,我以為你跟在一起才會快樂幸福,所以才想無論如何要將你拉回身邊,如果這樣留著你,只會帶給你痛苦,那我就放手吧。”
他終于放開了她,那樣死寂到麻木的看著她。
他從小就是個狠辣冷酷的人,當初將李名柯整死,他甚至連眼皮都沒眨一下,但他卻害怕她的眼淚,史玉鏡不該是卑微痛苦,應是俏皮快活張牙舞爪的。
“手術開始了沒有?”
岑云世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那邊不知說了什么,他喉結動了動,似乎有些艱澀,頓了片刻,方道,“手術不必做了,將人送去封宅,會有人接應!
史玉鏡突然止住了哭聲,因為她看見岑云世紅了眼圈,那樣強大到那怕被敵人砍死,他都不會哼一聲的人,他眼睛里居然會有眼淚在打轉,但他的淚卻不往外流,而是全流進了心底,這一刻她真想殺了自己。
“史玉鏡,這次我們是真的玩完了!
他聲音有些澀然,提步離去,但每一步都顯得那么沉重吃力,也重重敲打在她心里,將她一顆心踏碎。
她想沖上去抱著他,告訴他,如果換成是他活不成了,她也會活不下去,但說這樣的話只會讓他更放不開手,那樣對誰都不會有好的結局。
他放下她,可以另尋新歡,她放下他,史荷東才有的救,她像是行尸走肉般走出了岑氏集團的這家酒店。
幾朵潔白的晶瑩落在她臉上,冰冷刺骨,抬頭這才發現不知什么時候飄起了雪花,T市已到了最寒冷的天氣嗎?她回過頭去看著金碧輝煌的大廈,仿佛銀裝素裹,她再看不到岑云世的身影,與他跌跌撞撞一路走來不到一年,但卻像是過了一輩子。
眼睛一片模糊,她早已分不清臉上冰冷的水漬是雪花還是淚水。
“出租車!”
她一抹眼角濕潤,護著肚子攔上一兩飛馳而過的出租車,回去了封宅。
回到封家,封以紳正坐在客廳看電視,一手支著頭,一手夾著一只煙,那煙快燃到煙嘴,已積了一小節煙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這樣入神。
史玉鏡抬頭看了看墻上的時鐘,還好不到九點,她是在他規定的時間內回到了這里。
許是心早就痛的麻木,明知今天的事,她觸怒了封以紳,但她完全打不起精神去道歉討好,只淡淡朝他說了聲,“我回來了,有些累,先上樓休息了。”
他沒有說話,她也就沒在意,徑直上了樓去,然而她前腳剛踏進臥室,封以紳就走了進來,將門“嘭”的一聲關死,她驚的心下狠狠一跳。
“史玉鏡,我總是縱容你,所以你早就習慣了對我不屑一顧是不是?”封以紳低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叫她后背一陣發麻。
“你知道我對岑云世的感情,今天股東大會上那種情況下,我是一定會選擇跟他站在一個陣營的,我認為你不會意外!
她轉過身去,有些瑟瑟的看著他,他的聲音那般平靜,混血的貴族俊臉上甚至還噙著笑靨,但這樣似真似假的封以紳越發叫她害怕,如果拿謊言去搪塞他只會讓他更怒,她選擇實話實說。
“我當然不意外你會做什么選擇。”
他自嘲一笑,朝她逼近,“只是真的很厭惡你早上說謊!你根本就不是去看畫展,而是為了協助岑云世出其不意的出現在股東大會,打我一個措手不及,這不會是你和岑云世早就串通好的吧?”
難怪早上她為了出去,他親了她,她卻沒有拒絕,原來是為了這么一出好戲!“沒有,之前我并不知情,是王趙君在畫展找到了我,所以才會有大會上那件事,你不喜歡我出現在這種場合,以后我就再也不去了,你和岑云世的斗爭,我永遠不過問。”
她聲音有些發顫,如此向他保證。
被他逼得連連后退,腿撞上了沙發,一下栽到在沙發上,這樣仰視居高臨下的她,只會叫她越發的恐慌,她立下站起,他卻比她更快,俯身一手將按在她肩頭,一條長腿一邁,將她雙腿壓住,將她整個人固定在沙發,這個動作很曖昧,透著一絲危險氣息,她有些顫抖。
“你這么害怕做什么?你既然選擇了回到封家,就該知道,我遲早會對你做這種親密的事不是?”
他修長的手指開始解開她的外套,淺淺而笑,眼底是深不可測的邪氣,有怒火,也有岑云世看她的那種***,兩種情緒交疊在一起讓她渾身戰栗。
“不要!我……我有身孕在身,不方便!彼行┗挪粨裱裕o緊拽著自己的衣衫。
“你的意思是如果沒有身孕,今晚你就會從了我?”
他似笑非笑,卻也不停手里的動作,有些不惜力的扯開她護著衣角的手,將她的外套扔去了一邊,隔著里衣,在她再不平坦的肚子上畫著圈圈,嘆一聲,“看來當初我真不該留下你肚子里這顆小種子。”
史玉鏡后背已是一層冷汗,聲音不由的輕顫,“我很感激你留下這個孩子。”
“感激只在嘴上說說多沒誠意,嗯?”
他聲音卻越發低沉危險,挑眉笑問,“上次我說搬回臥室,你卻故意吹寒風,將自己弄成重感冒,你這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是真顧及著孩子,還是只是借有孕拒絕我呢?”
是反問,卻是那般不容置疑的陳述語氣,屋子里開了暖氣,史玉鏡卻覺得冷的全身僵硬,在封以紳面前她永遠耍不了花招。
“封總裁,請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忘了岑云世!彼p手將自己緊緊抱住,聲音暗啞的像是個老年人。
“忘掉一個男人最好最快的方式,就是讓另一個男人得到你,代替他!”
他在她耳畔低沉的說,帶著似有似無的蠱惑,完全不給她反駁的機會,精壯的身軀已經壓了下來,一只手將她雙手固定在頭頂,下一瞬密集而溫柔的吻朝她彌漫襲來,淡淡的古龍香水撲鼻而來,像是一股滾滾洪水將她淹沒。
封以紳不是岑云世那般霸道強勢,但跟岑云世一樣,一旦做了決定就是勢在必得,她今晚是完了!
她可以反抗,但最終除了將自己弄的傷痕累累,結果并不會有什么實質性的改變,他一天捏著史荷東的命脈,她就一天得臣服在他腳下。
一邊想要史荷東活著,一邊除了岑云世,別的男人再碰她,她只會難受的想死,兩種矛盾的情緒交加在一起,快要將她逼瘋。
在封以紳將她里衣脫下之時,她手一把握住了茶幾上的剪刀,只聽一聲悶哼響起。
“傻子!”
覆在她身上的封以紳一個站立,那般沉穩如泰山般的男人,居然有片刻傻眼,就這么驚怔的看著她插在肩頭上的剪刀,一刀過肩,白皙如玉的肌膚鮮血滾滾,那該有多痛?
然而,她卻跟木頭人似的,絲毫不知痛一般,呆呆的看著天花板,眼中只有漫無邊際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