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現在可以做筆錄了嗎?”
事關人命,看熱鬧的“好心人”很快就報了警,不過十來分鐘,就來了3名警察,在現場開始做初步調查。
“好在傷口不深,已經包扎好了,對錄口供不會沒有影響,你們做筆錄吧。”醫生給小冬傷口做好了包扎,回應道。
“警察先生,我沒事,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兒子,他被史玉鏡小姐帶走了,你們快勸勸史玉鏡小姐,她恨我,想要殺死我,只要她肯將我兒子還給我,那我死就好了,只要我兒子沒事,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
許柔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磕著頭,看得周圍的人皆是同情憐憫,憤憤不平譴責史玉鏡,“史家小姐太可惡了,一定要將她關進局子里去!”
“許柔女士,請你冷靜,這件事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絕不姑息罪犯,也不會冤枉好人。”
然而,警察卻是一派正氣嚴肅的說,看了眼靜立在一旁,雙手沾滿鮮血的史玉鏡,又瞥了眉頭輕蹙的證人如眉,“請問,你看到的情況正如許柔女士所說是史玉鏡小姐摔破藥碗要預謀殺許柔女士嗎?”
“好像是這樣……”
如眉悄然看了眼一言不發的史玉鏡,垂下頭去低聲說道,掩住眼底那一抹復雜和恐慌。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那里有什么好像?看到什么照實說,不要妨礙司法公正,否則也是違法!”警察目光一片犀利精銳。
“現在的警察都是這樣辦事的嗎?對證人各種恐嚇,以后誰還敢出來作證?”一道柔美的聲音此時突然插進來。
只見來人頭上一頂風情沿帽,臉上戴著一個大墨鏡,幾乎將那張巴掌臉遮的密不透風,叫人實在難以看出廬山真面目,但聽這聲音,史玉鏡一下就辨認出這一身蓮花氣質的美人必是米羅無疑。
米羅是國際巨星,即便此刻武裝成這般模樣,但還是無法掩蓋她一身鋒芒氣勢,她以走進來,眾人就自動的給她讓出一條路來。
“媽,你看見什么便說什么就是。”米羅上前扶著膽小如鼠的如眉。
“你……怎么來了?小李有我照顧著,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先回去忙吧,這里我自己能應付。”
如眉眉頭蹙的更深了,因她從前是陪酒女的不堪身份,在公眾場合她總是不愿意跟米羅近距離接觸的,就怕玷污了這如同蓮花般高貴圣潔的女兒。
“好了,媽,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不要怕事,先說說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是不是史玉鏡要殺這位可憐的人?”
米羅將如眉打斷,義正言辭暗暗握了握如眉的手,給這位生性懦弱的母親暗示和勇氣。如眉身份卑微,又在米家被強勢梁慧壓著,整天跟個受氣包似得過著下人的生活,很是怕事。
“我……我的確親眼看見史玉鏡小姐摔碎藥碗,要殺這位女士!”
被米羅一握,如眉腦子里有什么一閃而過,她語氣也變得有些底氣。
“這位阿姨,你確定你沒有說錯話?”史玉鏡微斜著頭,定定盯著如眉,不緊不慢的說,“你知道作偽證是要付法律責任的嗎?”
“史玉鏡,你殺死在先,還當眾恐嚇證人!你可真是無法無天了!”
米羅冷冷譏笑,眼見如眉眸光有一絲閃爍,全然不敢看史玉鏡淡淡投來的審視目光,她立下給如眉打氣,“媽,不要怕,把你方才的話再跟警察先生說一遍。”
如眉看了米羅一眼,最后無奈而復雜的開口說道,“警察先生,我說的是事實,是史玉鏡小姐要謀殺這位病人,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
“這位阿姨,我給過你機會了。”史玉鏡冷笑著嘆了一口氣,見眾人皆是不明所以警惕的看著自己,她轉頭看向警察,“警察先生,在刑事訴訟中,證人作偽證該受什么處罰……”
“意圖陷害或者隱匿罪證的,會以偽證罪定罪處罰,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回答她的并不是警察,而是一道沉穩低沉極為有說服力的聲音。
史玉鏡循聲看去,果然門口提步走來的正是提著公文包的高律師。
“許女士是吧?你曾破壞威亞差點摔死我受害人,謀殺不成,后來利用洗車場清潔工身份,毀掉他們的剎車而導致練車場事故,現在我受害人史玉鏡小姐正式起訴你涉嫌栽贓嫁禍,以及作做假口供陷害我受害人。”
高律師句句嚴謹,隨著他這極有沖擊力的聲音落下,眾人皆是一臉的震驚和狐惑,便是連最為鎮定的米羅也不由的沉了一下唇。
史玉鏡明明是可惡的肇事者,這怎么就突然一個逆轉變成了受害人?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史玉鏡請來的幫兇!”
許柔更是不可置信的一聲驚起,一手顫抖的指向高律師,滿腹哀傷的哭訴,“警察先生,你們一定要嚴懲這些作惡的人!他們要聯手害我。”
“司法向來是公正的,許女士,你不要著急,看了這段視頻,作惡的人自然是跑不掉的。”高律師沉穩淡笑,打開手機里一段視頻,拿給她看。
“是我弄壞你們的剎車又怎樣?沒有監控看到我,即便是留下指紋,我也只是負責洗車的人,又有什么可疑……”
高律師手中視頻一打開,眾人皆是一臉錯愕的看著地上這孱弱的許柔,這視頻正是方才病房里所發生的一切。
即便許柔已是滿面血淚,眼睛朦朧的幾乎無法清楚畫面,但一聽到視頻里那聲音,她臉色陡然變了數變,那播放的內容不用在聽,她心里也再清楚不過。
“你……你什么時候錄的像?”
許柔臉色蒼白如紙,尖銳的盯著史玉鏡,方才她明明看的很清楚,史玉鏡身上根本就沒帶任何工具,甚至連個手提包和手機這些隨身用品都沒戴,這視頻是怎么拍下的?“許柔你很聰明,還演得一手好戲,這視頻自然不是我拍的。”
史玉鏡墊腳伸手從掛點滴液的支架上取出一只小小的攝像儀器,斜頭看著許柔,淡然一笑,“我只是提前請人幫忙在這里放了個攝像器,而這攝像器有傳送功能,房里發生的一切就這樣錄下來,直接轉發給了高律師而已。”
“不!不!不!這不是真的!這是你們偽造的!”
許柔幾乎不敢相信方才的事就這么被曝光了出去,她做出那樣多的犧牲到頭來竟竹籃打水一場空嗎?“方才我說的都是氣話,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許柔伸手便去奪史玉鏡手里的攝像器,恨不能將這小儀器啃個稀巴爛。
然而,史玉鏡竟跟一條魚似乎一下便滑過她的手,那身板靈活的幾乎驚人,而幾名警察見許柔有些癲狂,立下便將她制止在病床。
史玉鏡復雜看著可恨又可悲的許柔,不由的緊了緊手中攝像器。
其實方才許柔抓住她手自己割傷自己之時,她是能掙開的,跑得快和力氣大向來是她這枚女漢子拿手絕活,但她沒那么做,只是想要許柔說出那些真相而已。
“哎,這可憐之人真是必有可恨之處啊!幸好史家小姐聰明,我們都錯怪她了!”
這時所有人得知真相又是一臉的歉意,人群中有人如此感嘆,但無人不是好奇的打量著這方才一直不辯駁不驚慌的史玉鏡。
她貌不驚艷,但一雙眸子卻靈氣十足,看似平淡無奇,卻又這般的聰慧冷靜,叫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史玉鏡,你不得好死,只要我有條命在,總有一天我要啃你的肉,喝你的血……”
然而,許柔精神卻是徹底崩潰,完全不肯就范,也不顧自己還是個重癥傷患,一邊用最惡毒的話詛咒史玉鏡,一邊不甘心的自虐掙扎,使得脖子上那傷口再次裂開,鮮血直流,幾個人都按她不住。
“阿柔,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這個模樣?”
此時,一道蒼老而哀傷的聲音響起,緊接著進來了3個人。
一位白了半個頭的慈愛老太太一手牽著星星,一手則被王趙君攙扶著,三人一同走到許柔的病床邊。
“你……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不認識你……”
許柔頓時停歇下來,雙目圓睜惶恐不安的看了眼老太太,像是極不愿見到這人一般,將頭狠狠轉去一邊。
“阿柔,當年你不顧家里反對,不惜跟你父親斷絕父女關系都要嫁給心術不正的正東,后來正家果然是在他手里出事了,他們都說你在正家那場大火里永遠離開了人世,可你父親找不到尸體,他堅決不信,這些年一直派人在找你,快五年了,他也老了,身體也不好,是再也找不動了。”
說道此處,老太太已是淚眼婆娑,而許柔聽得不由的全身一顫。
“阿柔,你父親和我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你認不認我們沒有關系,但你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要了嗎?你怎么也不想想,你要是因為報仇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你兒子還這么小,他已經沒有爸爸,如果再沒有媽媽,你叫他該怎么辦?你那么愛正東,卻連他這唯一的兒子都不要,你怎么對得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