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們逃的跟個鬼似得,分明就是怕我們,她身上一定有很值錢的東西,還不快追!”那人十分嫌棄的將史玉鏡那廉價包包一踢,看著前面快要消失的一大一小,好不憤然。
這黑燈瞎火的,史玉鏡也不知道路,拉著星星跟只無頭蒼蠅似得一陣亂竄逃跑。
“臭娘們,看你往哪里跑?”
沒過一陣子,身后就響起一聲粗暴,兩個壯漢很快堵在后方,她望著前面被堵死了的墻,心下是一萬只草泥馬奔過,什么破巷子分尸案一下涌入腦海。
“老公。”
她過身來,意味不明的朝歹徒身后看去,喚了一聲。
其中一人順著她視線,狐疑朝墻角看去,卻叫另一人一巴掌拍在腦袋上,“上過一次當,你這豬腦子還上當?”
“不……不是,大哥,那邊是真的有人,還有好幾個……”那人聲音干澀,看向昏暗的路燈那一處。
被稱作大哥的壯漢也隨他目光看去,果見前方站著幾名彪悍精銳的男子,他們十分恭敬的站成兩排,為一名氣勢逼人的西裝男子開路,這里燈光暗淡,雖不大能看著男子的面容,但那渾身散發的尊貴氣勢卻如同帝王般威嚴逼人。
“這位先生是?”他不由顫了聲音。
“豹哥!”來人低沉而優雅的落下兩個字。
不肖他吩咐,跟隨他身邊的幾名男子便朝那搶劫的二人圍去,大有一陣拳打腳踢的架勢。
“豹哥饒命,我們有眼無珠,下次再也不敢了,豹哥,豹哥,饒命……”
他二人一臉驚駭,一時很是疑惑,他們在這條街混的這么差嗎?居然連這里有個豹哥都不知道?這下只怕是捅破了天,二人腳一軟跪下求饒。
而這邊的史玉鏡也是一臉錯愕的定定看著俊美而尊貴的“豹哥”,他一手提著個與他一身貴氣格格不入的廉價手提包,款款而來。
“岑云世,你在這里做什么?”她咽了下口水,接過他手里遞過來的包包,囁嚅著唇。
“剛才不是還叫老公嗎?”
他不以為然掀了掀唇,負手靜立,居高臨下,幽幽道,“史玉鏡,只要你肯叫我,我總會出現在你身邊的。”
史玉鏡額角抽了抽,她剛才也只是騙歹徒的伎倆,燈光這樣暗,她根本就沒看清對面的人,這才胡謅的叫了聲“老公”。
但岑云世既然知道“豹哥”,又將她手提包撿回來,可見,他果然早就在她附近。
恍然間,她突然想起季悅那句話,你怎么不回頭看看岑云世?
“岑云世,別這樣好不好?我又不喜歡你,你做這些有什么用?”她心下一片糾結苦澀,放在包包下面的手緊緊將一塊布料捏皺成一團,他越是靠近她一步,她就越掙扎痛苦一份,越不想放開他。
“沒關系,我喜歡你就夠了。”他卻淡淡的說,一幅漫不經心的模樣,但那眼底的光芒灼灼,總能叫她輕易就一望成癡。
映象中他似乎從來沒正面說喜歡她,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說。
她抬頭怔愣看著他,眸子忽明忽暗,似黯然,似復雜,還有點像是癡念。
她的神色沒逃過他一雙洞察人心的眼睛,他心下不由暗暗欣喜,也許她也是喜歡他的吧。
“史玉鏡,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知道你心里究竟在抗拒什么可以嗎?”他左手一伸扣住她纖細的肩,正想將她擁入懷中,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起。
“說!”他俊眉微凝,對這突然來打攪他好事的電話有些不悅。
“岑少,那場車禍的目擊者找到了,那人拍下了當時的視頻,要求馬上見你,否則就要公布視頻,史玉鏡小姐就完了……”
電話里貂燦的聲音焦灼傳來。
“我馬上到!”
岑云世方才還柔光瀲滟的眸子陡然暗沉似海,他深深看了史玉鏡一眼,而后吩咐那幾名保鏢跟著史玉鏡,隨即他也離開了。
史玉鏡自然沒聽見電話里說了什么,她有些失神的看著他漸行漸遠匆匆離去的英挺身影,心下莫名的像是少了塊什么似的,黯然而失落,她心里其實很清楚,這輩子即便離開他,在心里總會有一塊專屬于他的位置。
可她又知道這輩子也是無法再跟他在一起,她咽喉正是一陣酸澀。
一只小手卻突然緊了緊她的手,她低頭一看,不由一頓,方才情急之中她握住了星星的手,拉著他狂跑,而此刻星星居然也沒有抗拒她,竟是緊緊的回握住她的手,這表示自閉癥的星星接受了她吧。
“走吧,我們先回家收拾東西。”她回過神來,笑了笑,牽著星星的手離去。
……
岑云世離開貧民區,車子似一陣寒風般呼嘯而過,很快便到了御園,“嘭”一聲甩上車門,他好似攜了一身狂風暴雨走進客廳。
“我來了,視頻在哪?”他深沉似海的眸子落在沙發上那漂亮風情的女人身上。
“云世,為什么事情一落在史玉鏡身上,你就失去了冷靜呢?是你的手下找我來談判的,并不是我想要來御園!”
沙發上的美人正是米羅,見岑云世的目光好似鷹隼一般犀利懾人,她心下也是不由心驚,但她有把柄在手,又有什么可怕的?
“我母親不過碰巧路過練車場游玩看風景,就讓她看到史玉鏡開車撞人的一幕,還將那畫面拍了下來。可我母親孱弱膽小,不敢將這視頻報警,便只能交給我,我若是將那視頻公開,史玉鏡可就徹底完了!”
米羅傲氣的站起來與他對視,陰冷一笑,紅唇一開一合,“她硬生生將你從我手里搶走,這是不是應了那句惡人有惡報,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要收拾她這個第三者呢……”
“蛇蝎!”岑云世一張俊臉緊繃如刀削,絲毫不想聽她廢話,一把掐上她的脖子,“說你的條件!”
她呼吸微緊,只見他釘在她臉上的那深不見底的眸子寒芒凜凜,宛如一把尖刀快要將她刺穿,她絲毫不懷疑,若她手中沒有那視頻,此刻,他一定會將自己掐死。
“云世,我想要什么,你心里不一直都明白嗎?”
她終是軟了聲音,張臂雙手將他的勁腰環住,哀戚而悲傷的留下一串隱忍的眼淚,“我那么愛你,如果不能跟你結婚,我會活不下去的!”
明明這次她占了上風,但在這個氣場過于強大的男人面前,她卻沒了底氣與他爭鋒相對,她也不想這樣委曲求全而降低了自己的身價,但此刻的岑云世太可害怕了,她終是不敢再出言不遜的去激怒他。
“哦?”
他將她的脖子掐的更緊,毫不憐惜的將她的面拉近,與他近在咫尺的相對,薄唇邪肆冷笑,“只要跟我結婚,即便夜夜獨守空房,你也開心?”
這樣幾乎零距離的接觸,讓她心生畏懼的同時又悸動不已,被他掐著,她的呼吸也越來越緊,她不敢再去惹他,只得賴著性子耐心的去說服他。
“云世,你是個聰明人,你也明白如果我不是有備而來,不會這樣大張旗鼓的來找你談判。那個視頻我做了很多備份,存放在不同的郵箱,都是定時發送,你再厲害,但要明天早上之前破解那些郵箱密碼也不可能。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現在就跟我結婚,我就刪了那視頻,史玉鏡也就不會有事……”
“好,我現在跟你簽結婚協議!”
不等她說完,他突然將她打斷,薄唇掛著的笑靨明明那般動人心魄,但那深不見底的眸子卻總有種叫人心驚肉跳的魄力。
她想不管現在他多不待見她,但他總算是答應了結婚不是嗎?她有信心在以后朝夕相處的日子里,總有一天她會感化他,讓他回心轉意!米羅終于暗暗舒了一口氣,然而,卻又聽得他慢條斯理的說,“但我一個條件!”
……
這說史玉鏡這邊,她跟著星星進了一處簡易房。
這正是小冬的家,狹小而破舊,但卻干凈整潔,最亮眼的莫過于蟲蛀了的舊衣柜上居然有一把小提琴,被擦的一塵不染,看得出主人是個蘭心蕙質的人。
史玉鏡在替星星收拾行李的時候,星星抱來一個木盒子放在她面前,木盒子不起眼,但包裹的很好,想來是星星很心愛的重要東西。
“嗯。”
星星打開盒子選了幾樣東西塞在史玉鏡手里,他不怎么說話,對史玉鏡說的也不過是一些語氣助詞。
“這些東西也要帶走嗎?”
史玉鏡笑著問,見他用力的點了點頭,她不禁有些好些好奇這都是什么東西,多看了一眼,這幾樣東西大抵是小孩子喜愛的玩具,還有一張舊照片。
照片看起來像是全家福,上面的年輕女性拉著小提琴,笑的很燦爛,甜美而貴氣,她前面的搖籃里是個兩歲左右的小男孩,那憨憨可愛的模樣正是星星的縮小版,搖籃另一邊站著個親昵摟著女人腰肢的西裝男人。
然而,當史玉鏡目光落在男人那張意氣風發的臉上之時,她眼角溫和的笑紋一下沉了下去,她死死盯著照片,看了好大一陣,像是要將照片上的男人看穿一般,臉色變了幾變,雙手也有些抑制不住的發抖。
半響。
“這個男人是誰?是你什么人?”
她心口猛的一陣發痛,終于回過神來,艱澀的開口,她全然不能控制自己激動的情緒,一手抓住星星的手,一手顫抖著緊緊指著照片上的西裝男人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