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瞬間變得壓抑,炙熱的陽光肆虐地灑落在毫無遮掩的院子里,所幸有密集的樹木的遮擋,形成一片樹蔭,才讓眾人免于遭受太陽的毒辣。
史玉鏡的不開口,造成了誤會,對面的三人,以為是她成了岑云世的未婚妻,不可一世,不把她們放在眼里,不屑于理她們。
心高氣傲的米薇在米家向來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寶貝,哪里遭受過別人的冷漠?史玉鏡的態(tài)度一下子就觸怒了她。
這里沒有別人,而且彥琳剛剛也說了,她打聽過岑云世不在家,所以米薇不需要在壓制自己的真正性格,總是裝作在岑云世面前那副乖巧含羞的矜持模樣。
“你這個(gè)賤女人!使了什么手段爬上云世哥的床?還讓他給你未婚妻的頭銜,肯定是你耍了什么奸計(jì)!”親眼目睹史玉鏡的土里土氣,其貌不揚(yáng),米薇心里更加不甘。
自己出身富裕,學(xué)歷高,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哪里比不上眼前這個(gè)女人?米薇不可能認(rèn)輸,岑云世,她志在必得,他未婚妻的位置,是她的!
米羅退后一步,靜靜地跟在米薇身后,觀察情況,她來這里的目的,可不是幫腔米薇的,而是來探史玉鏡的底。
在米薇破口大罵,說出異常難聽的話語時(shí),米羅則在一旁細(xì)細(xì)地打量,發(fā)現(xiàn)史玉鏡很面熟,仔細(xì)在腦海里搜尋,不一會兒就找到了重疊的記憶。
她不就是古宗澤那個(gè)纏了他十年的女朋友嗎?米羅見過史玉鏡的照片,沒想到,一眨眼,她成了岑云世的未婚妻,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是報(bào)復(fù),還是巧合?米羅不得而知,繼續(xù)沉默地觀看這場對弈。
面對米薇的挑釁和辱罵,史玉鏡緩緩抬起頭來,與她對視,但仍然沒有說話,她心平氣和,可她牽著的金毛犬,就不那么淡定了。
“汪汪!汪汪!”米薇的怒火令金毛犬感到威脅,齜牙咧嘴地對著她吠,始料未及的史玉鏡沒有反應(yīng)過來,手中的繩一下子就被掙脫了。
失去了束縛的金毛犬二話不說就撲向米薇,企圖要將她撞倒。
換做是以前,因?yàn)獒剖涝趫觯邹笨隙〞饨兄阍谒纳砗螅山袢账莵碛懛バ∪模溈v蠻橫的性格展露無遺。
看著這個(gè)“驕揚(yáng)跋扈”的金毛犬,米薇眼神一凜,閃過一絲狠戾,伸出腳來朝著金毛犬就踢過去。
見狀,身手敏捷的史玉鏡往金毛犬撲去,將它護(hù)在自己身下,默默地接受了米薇的這一腳,忍住傷痛,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
金毛犬是有感情的,它知曉史玉鏡為自己擋了一擊,抬起頭,用泛著淚光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心疼地嗚咽著。
“乖,沒事,你回去樹下。”強(qiáng)忍著痛,史玉鏡摸了摸金毛犬,安慰它道。
也不知它是否真的聽得懂,當(dāng)話音落下的時(shí)候,金毛犬真的按照史玉鏡的話,回到樹蔭下繼續(xù)休息,沒有再理會這邊的事情。
“裝什么圣母!你就是個(gè)***!怎么?很缺錢是吧?你以為云世哥真的愛你么?不過是把你當(dāng)做好玩的東西,玩膩了,他就會扔了。”米薇嘴上不饒人,說出來的話愈發(fā)地難聽。
生生受了她一腳,史玉鏡蹲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等到不那么難受,再站起身來,再次與她面對。
“喂!野女人,我不知道表哥為什么和外界宣布你是他未婚妻,但你無非就是為了錢吧!別想著高攀我們。”彥琳附和著米薇的話,企圖給史玉鏡一個(gè)下馬威。
等兩人都說完,史玉鏡把視線放到米羅的身上,只見她對自己微微一笑,沒有接下米薇和彥琳兩人的話而繼續(xù)說下去。
看來,她是不打算加入刁難她的行列,史玉鏡雖不解,但少應(yīng)付一個(gè)人,輕松一點(diǎn)兒。
“你們是不是搞錯(cuò)了什么?對外宣布我是你那表哥,還有你那云世哥未婚妻的,是岑云世,要找麻煩,就去找他,我沒有話語權(quán),你們想把我從這兒趕出去,就去跟岑云世說,我求之不得。”
對于兩人的刁難和挑釁,史玉鏡沒有一點(diǎn)兒動怒,而是闡述其中的關(guān)系,女人總是要去為難女人。
明明,挑起這事兒的根源不在她這兒,偏偏,這些沒腦子的女人,總是不想去找自己喜歡著的那個(gè)男人說清楚,害怕他討厭蠻不講理的自己,卻像個(gè)潑婦一樣,來找她這種最無辜的人理論。
史玉鏡對岑云世這個(gè)人,又少了幾分好感。
“你閉嘴!我明明都快成云世哥的未婚妻了!如果不是你出來攪和,我……我……臭女人!你最好給我離開云世哥!”米薇氣急敗壞,伸出一根手指來,指著史玉鏡的鼻子又是一陣大罵。
“對!都是你才會把一切都攪黃的!我才不承認(rèn)你這個(gè)丑不拉幾的表嫂!”站在米薇這一邊陣營的彥琳,事事都附和著米薇,幫她抱不平。
“如果她愿意娶你,我就不會在這兒。”一句話,一針見血,不需要太多粗鄙的罵人的話,咄咄逼人的語言,史玉鏡的話簡單直接,直接道出了事實(shí)的根本。
她總算知道,岑云世為什么非要找個(gè)擋箭牌了,攤上米薇這樣一個(gè)蠻橫無理的未婚妻,是個(gè)麻煩。
“你!”
“沒事我走了!不送。”不再理會這腦殘的女人,史玉鏡越過她們離開院子,留下身后的米薇歇斯底里地怒吼。
“你等下!”米羅跟隨史玉鏡的身后走來,喊住了她。
回頭,史玉鏡就知道,米羅的到來,不是為了看一場好戲那么簡單。
“有事嗎?”因?yàn)楣抛跐傻年P(guān)系,史玉鏡對待米羅的態(tài)度冷冷,有點(diǎn)兒疏遠(yuǎn),加上又是陌生人,自然也熱情不到哪兒。
“我來是警告你,最好離云世遠(yuǎn)點(diǎn)兒,他不會喜歡上你的。”趾高氣昂,和適才的米薇如出一轍,她眼眸中的自信和得意,都在告訴史玉鏡要聽她所說的,不然會后悔。
史玉鏡腦子還算好使,米羅的這番話,明顯道出了她和岑云世之間的關(guān)系不一般,不是舊愛,就是前任吧!要么就是地下情人之類的,不過這些她都不在乎。
她在意的是,既然米羅的目標(biāo)是岑云世,她和古宗澤,又算什么?
“我知道你想問我和古宗澤,你是他的前女友,我見過你照片,古宗澤是我的未婚夫,這點(diǎn),目前為止不會變,但岑云世,也會是我的。”米羅臉不紅心不跳地把關(guān)系捋清,言語中透著幾分高傲。
什么?史玉鏡不敢置信,眼前的這個(gè)女人,竟然是打算腳踏兩條船。
還想開口說什么,院子里的米薇和彥琳追了上來,顯然不想讓史玉鏡就這么離開,米羅見到她們,只好把后邊的話都給咽下去,反正,該說的她都說明白了。
“家里什么時(shí)候那么熱鬧?”
眼看著第二場大戰(zhàn)的戰(zhàn)火快要點(diǎn)燃,岑云世適時(shí)地從二樓下來,眾人聞聲,紛紛被吸引了過去,除了史玉鏡,其余三人都瞠目結(jié)舌。
“云……云世哥……”方才氣焰盛,指桑罵槐的米薇,瞬間變得小鳥依人,聲音從尖銳轉(zhuǎn)變成了軟糯。
“表哥,我只是來看看你的未婚妻。”倒是彥琳反應(yīng)快,面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剩下的一人,米羅早就在岑云世出現(xiàn)的時(shí)候,就被他深深吸引,視線鎖定在了他的身上,炙熱的目光仔細(xì)地打量他的每一寸,不放過每一個(gè)細(xì)節(jié)。
太久沒見了,再見面時(shí),米羅才知道,自己放不下他。
岑云世走到史玉鏡的身邊,很自然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輕一帶,讓她往自己的懷里靠近,動作流暢,姿勢曖昧。
三人見狀,均是一愣,米薇露出嫉妒的眼神,憤怒地盯著史玉鏡,米羅倒是懂得掩飾,看不出一點(diǎn)兒的異樣。
然而米羅的心里,早已翻江倒海,無法平靜,心里雖然極力地安慰自己,告訴自己,岑云世這些都是做給她看的。
可是六年前的事情歷歷在目,米羅早已不確定岑云世的心,是僅有恨沒有愛?可沒有愛哪來恨?
她努力想要從他的眼睛看到別的情緒,但平靜得如一潭死水,沒有波瀾,唯獨(dú)在看向史玉鏡的時(shí)候,有一點(diǎn)不一樣的溫柔,稍縱即逝。
米羅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忽然之間,她覺得史玉鏡是個(gè)莫大的威脅,不行,她不能放任史玉鏡在岑云世的身邊,她要想辦法把她剔除。
如今這個(gè)情況,氣氛尷尬,不可能下手了,米羅微笑地走到米薇身邊,在她耳邊低語幾句,心不甘情不愿的米薇,才攜著彥琳離開了御園。
送走了三個(gè)麻煩,史玉鏡松了一口氣,嫌棄地推開岑云世的手,不過轉(zhuǎn)念想想,如果不是他及時(shí)出現(xiàn),三尊大佛也不可能那么輕易被送走,頓時(shí)起了要感謝他的念頭。
“來!姐姐投資賺了點(diǎn)兒小錢,請你去吃飯!”恰巧她今天賺了錢,心情大好,很是豪邁地沖著岑云世一擺手,邁開步子就往屋外走去。
不缺錢的岑云世平生第一次被怔住了,這世上,從來只有他請女人吃飯,可沒想到,今天還有女人主動請他吃飯,不坑他錢,倒是令他今日第二次大開眼界。
嘴唇微勾,露出一抹溫暖的笑容,岑云世沒有說話,而是邁開步子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