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一次無聲無惜的離開了,齊天佑心里的滋味好似許久前的一場回放。他握著聽筒說不出話來。
半晌:“你也要幸福啊,要是他欺負你了,隨時過來告訴我!
譚素素笑著說:“沒人敢欺負我的,放心吧。”
他們要登機了,說了再見之后,掛斷電話。
接著叫上宋爸爸和宋媽媽去檢票口。
沒多久齊天佑便到酒店來了。
陸謠聽到門鈐聲去開門,齊天佑一臉無精打采的站在門口。
陸謠問他:“你去找過譚小姐了嗎?她烤的蛋糕非常漂亮,肯定花費了不少心思,昨晚送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我放保鮮里了,現在還很新鮮。”
她一邊說著一邊去把蛋糕拿出來,就聽齊天佑說:“她已經離開了,今天的早班機。”
陸謠怔了一下:“怎么走的這么突然?”
齊天佑沒有說話,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譚素素每一次離開,都是這么突然,一點兒緩神的機會都不給他。
他坐到沙發上,沉沉說:“這里的事情忙完了吧!
陸謠把蛋糕拿過來,放到茶幾上說:“耐油不是很多,當早餐吃吧,不然可惜了。”
齊天佑盯著那花色看了一會兒,真的很用心,每一個造型做得都很精致,一看就知道是她一筆一筆勾畫出來的。上面寫著祝語,也僅是簡簡單單的“祝幸!。
到這一刻感情才是真正的落下了帷幕,所有懸在半空中的心動與喜歡,到了這一刻都徹底的結束了。
這樣的方式也倒是圓滿。
陸謠已經把蛋糕切開了,放到盤子里遞給齊天佑。
她率先吃了一口,很給面子的夸贊:“真好吃,很少能吃到這么好吃的蛋糕。”
齊天佑看了一眼陸謠臉上沒心沒肺的笑意,心里忽然更難受了。其實他一點兒胃口都沒有,所以,咬了一口也沒償出是種什么味道。只是心里酸楚得難受,竟有想落淚的沖動。
如果他說,長這么大,他就這么正式的喜歡譚素素一個女人,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信。
即便償不出味道,齊天佑仍舊一口一口的努力吞咽著。仿佛要把這所有的心酸與難過都一股腦的咽下去。
然后,余生的日子重新開始過。
宋爸爸和宋媽媽回臨北城去了,宋涼覺得自己可以著手考慮孩子的事了。
不然一直拖著也不是辦法,如今她的反應越來越強烈了,去到公司餐廳聞到飯的味道,都會忍不住的想要嘔吐。
沒有其他緩解的辦法,江煜辰買了許多酸梅讓她帶到辦公室里去。午飯也不讓她到餐廳里去吃了,他盡量做一些宋涼喜歡吃的,送到公司去。
而且,依江煜辰的意思,如果她已經打定注意不要這個孩子,那就早一點兒做手術。
江煜辰明眼看著她痛苦的樣子,這個孩子太折磨她了,江煜辰也不想她每天那么辛苦。
宋涼已經和醫生約好了手術的時間。
只是,決定做出來容易,但內心并非沒有充滿煎熬。
宋涼只是隱藏著不說而已。
臨近中午的時候,江煜辰又來給她送飯了。
宋涼接到電話,告訴他:“我在辦公室,你直接上來吧。”
本來江煜辰才是這里的掌管者,可是,自從有了她,他也無心公司的事情。
儼然成了她的保姆,每天給她做飯洗衣,倒也心甘情愿,不知道引得多少人羨慕她。
由其一起逛超市的時候,其實江煜辰的氣質和這些生活瑣碎不搭。
一走一過都會格外引人注目,只有他自己不以為意,推著車子買菜和挑選生活用品,一氣呵成。
如果生活沒有這樣的變遷,她說不出自己會多么滿足。
只是,太過完美似童話的生活,一旦有了缺口,那也將是致命的遺憾。
宋涼等了一會兒,還不見江煜辰上來。
想他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在中瑞集團樓下了,搭電梯上樓不過幾分鐘的事。
宋涼抬腕看了眼時間,一邊拔打電話,一邊推門出去找江煜辰。
那手剛一推開門板,整個人愣了一下。
宋涼連忙收起電話跑過去:“煜辰……”
江煜辰暈倒了,手里的飯盒掉到地上灑了一地。而他渾然不知,抱著頭蜷縮在那里,原本一塵不染的褲腿都已經沾到了湯汁。
好在這個時候秘書和助理都不在,這個樓層只有宋涼一個人。
她用力將江煜辰拉起來,扶著他回辦公室。
這里有江煜辰平日里吃的藥,當初他將董事長的位置讓出來的時候,落了一瓶在這里。
宋涼趕緊倒出一片讓他服上,她接著給江煜辰的主治醫生打電話。
真的已經好久了,他的病很久都沒有發作了。久到讓許多人都以為他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了。
可是,電話里,宋涼聽到醫生嘆息說:“暈倒是早晚的事,他這些日子與病魔抗爭得很辛苦,我就知道他有撐不住會倒下的那一天……”
宋涼的一顆心沉下去,沉下去……她望著江煜辰那張因為痛苦微微抽搐又泛白的臉,‘他是一個病人’的認知逐漸在她的心里加強,放大?墒牵@些日子一直是他在無微不至的照顧她。
天塌下來的時候,總要有一個人要撐著。傷心難過的時候,那個被關心呵護的,痛苦總會少一些。
江煜辰覺得自己不能倒下,他所能做的,也就僅此而已。
除此,他還能再給她什么呢?
其實,已經是全世界了。
宋涼哽咽出聲,她不知道自己怎樣做,才能讓江煜辰不去怪罪自己,不把宋憶然丟掉的責任一股腦歸結在自己的身上。
她不想痛苦和負罪的枷鎖如琥珀一樣困制住他,但是,又實在找不到幫他解脫的辦法。
現在他撐不下去了,就這樣突然轟然倒地。
宋涼和醫生通完電話之后,過來拉起江煜辰的手。
他慢慢轉醒過來,漆黑的眼眸盯緊她,薄唇動了動:“宋涼……”
宋涼忍著想哭的沖動,“嗯?”了聲。
江煜辰掙扎著坐起身抱住她,仿佛很不舍似的說:“對不起……”
宋涼哽咽著說:“說什么傻話,好好的為什么要說對不起呢。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
江煜辰抱緊她,他的目光沉寂而悲傷,久違似的劃過每一個地方,最后落在她的身上。
他知道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可是,一路走來真的太辛苦了。
他喉結動了動:“下輩子不要再遇到了!
宋涼“哇”一下便哭了起來,她攥緊拳頭用力的捶打他。一下一下落在他的脊背上,完全不考慮這是一個剛剛暈倒的病人。
她真是氣極了:“江煜辰,這就是你要對我說的話嗎?你到底有沒有良心?難道相處的這段日子,就那么讓你感覺痛苦嗎?”
不想,江煜辰輕輕感嘆說:“是啊,太痛苦了,以后再不想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