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辰瞇著眼睛,從縫隙里看到周圍很快聚集了一群人,影影綽綽的,他竟看不清每個人的樣子。
只頭腦一陣陣的昏眩,那些錯亂/交織的人生仿佛又要來了。
這時他感覺自己的一只手被握緊,握著他的那只手小小的,軟軟的,卻像云朵一樣包圍住他。
很快,江煜辰聽到一個聲音:“爸爸,爸爸……”那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越來越清析,越來越真切。
是一個女孩兒的聲音,亦是甜甜的,軟軟的。
她拉著他的手,不停的喚他:“爸爸,爸爸……”
江煜辰渙散的目光終于有了一點兒焦距,他看到身邊蹲著一個小女孩兒,小小的一個輪廓,小臉湊到他的臉上,不停的呼喚他。
江煜辰努力的拉動嘴角,想告訴小女孩兒:“爸爸沒事!
但是,不等說出來,眼前一黑,他已經陷入昏迷狀態。
只是,因為有一只手拉著他,所以,他竟昏厥得特別安心。
江煜辰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在病房里。整個房間潔凈的一片,他起身走到門口,聽到外間有人說話。
“將他這幾個月的記憶封存吧,就相當于將他身體里的另外一個人給囚禁起來,如果那個人不出來搗亂,對他病情的恢復會很有幫助!
江煜辰輕輕地將門板離開一道縫隙,看到那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就是他日常的主治醫生。
而剛剛的這番話,正是從他的嘴里說出來的。
秦玉如輕泣了兩下,努力控制情緒問他:“如果將他身體里的那個人封存了,是不是以后他都不會再出來了?”
醫生說:“這不好說,要看后期的治療效果,及他自己意念的堅定性。如果江煜辰的本體意志堅定,那么,他將第二人格打敗的可能性就很大。但是,如果第二人性的生存欲更加強烈的話,即便將他封存起來了,他極力的想要復蘇,并侵占這副身體也是有可能的!
“那到底是什么會激發他體內第二人格的生存欲呢?”
醫生說:“人和事都有可能,在第二人格出現的這段時間里,他做為一個完全獨/立的人,以江煜然的名義所接觸到的人和事,或許就有讓他念念不忘的。如果有,就會成為激發他的一種動力。第二人格其實相當于一個完整的人,他以江煜然的身份和名義存在著,和江煜辰共用一個身體,卻與江煜辰是完全分離的。兩者之間所做的事情互不干涉,除非有一日他們的意識可以共享,江煜辰這個本體才會知道江煜然這個人格用他的身體到底做過什么事情。病情的治愈,其實就是要江煜辰打敗江煜然這個人格,完全占有且支配自己的這副身體。所以,在他們意識共享之前,索性將江煜然分/裂出來的這段時間的事情全部封存起來,讓江煜辰干脆不要記起他的身體曾分/裂出另外一個人格,我以為對他的病情恢復有幫助!
秦玉如顯然被震驚到了,她沉默了須臾:“即便不封存起來,他也不知道江煜然用他的身體做過什么,你不是說兩個人格是完全獨/立分離的么?我們只需用藥物控制他,激動他本體的戰斗欲,難道不行么?”
“那不一樣,如果要他知道在他的身體里還有另外一個叫江煜然的人格存在,那么,即便他不知道這個人格用他的身體做過什么,由于心理作用,兩者卻極易意識共享。所以,我是擔心當兩者意識共享的時候,第二人格江煜然歷經的那些人和事會對江煜辰這個本體造成影響。一旦他對江煜然所歷經的人和事產生情感,當那部分情感成為他的一部分,那么,江煜辰和第二人格江煜然便極易混淆,慢慢的,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一旦江煜辰有了這樣的錯覺,江煜辰被江煜然這個分/裂出的第二人格操縱并且打敗的可能性就太大了。”
秦玉如原本站著,最后腿一軟,跌進了沙發里。
一直以來她只知道江煜辰因為江煜然的心受到了很大的心理折磨,導致了精神上的病變,但是,她沒想到已經嚴重到分/裂出了第二人格的地步。
“那要怎么幫他把這幾個月的記憶封存住呢?”
醫生已經想好了初步的治療方案。
“首先就是利用藥物和催眠術,而且這個藥物的控制是長期的。它的效用就相當于安眠片差不多。只是安眠片催眠的是人的大腦和身體,而這種藥催眠的是他的意識。讓他的第二人格處于休眠的狀態。但是,長期以往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在第二人格被藥物催眠的這段時間殺死他,這樣江煜辰這個本體的生活就會恢復如常。而那段封存的記憶也會被他當成短暫的失憶,不再想起。這個過程切記,他情緒的穩定很重要,不能受到刺激及大的情緒波動,不然就很容易撼動第二人格,使他從睡眠中轉醒過來。要知道,當江煜辰情緒波動大的時候,就說明他是最薄弱的時候,便極有可能被第二人格打敗……”
江煜辰不可思議自己聽到的,他憤怒的推開那扇門,將問清楚他所有的疑惑。
可是,那手用力一推,進入的卻是另外一個房間。
里面也沒有醫生和秦玉如了。
先前的對話變成細碎的shen/yin,自床上斷斷續續的傳來。
江煜辰站在門口怔忡的看著,他沒想到自己這一推,竟然撞破了別人的好事。
但是,床上那對火/熱/交/纏的人,顯然不受他的干擾。
他看到床上那個女人的臉,由于激情微微后仰著,男人在她細/膩的脖頸上不停啃噬,而她一張俏臉酡紅,嘴巴微微張著,簡直媚眼如斯。
而江煜辰心頭的怒火卻一下燃了起來,“宋涼……”
他幾乎憤怒地叫出她的名字,兩大步走過去。憤慨的就要將她身上的男人打翻在地。
可是,當江煜辰看到那張臉時,他整個人都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