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只希望江煜辰能聽她的話,對她的話不是太抗拒,然后按時吃藥,好好休息……不然情況真的很有可能變得非常糟糕。
明天江煜辰要出差,所以,當晚還要回大宅那邊整理行李。
但是,這會兒他躺在床上不緊不慢的。剛和幾個朋友喝了酒,所以,他打算先睡一會兒再回去。
被子除了清新的皂粉味,還有宋涼身上那種淡淡的香水味。
以前江煜辰刻意問過宋涼,問她用得哪個牌子的香水。
宋涼說她倒是買過幾個牌子的香水,但是,都很少用。
所以,江煜辰一直覺得這個味道就是她身體的味道。
此時,離他真是近。
如果他不把手伸出去,摸到床的一側(cè)空空蕩蕩,他會以為仍舊躺在那里,長發(fā)披散,呼吸均勻,luo露的肌膚白皙勝雪,簡直跟妖精一樣。
江煜辰老老實實的躺在那里,蜷縮著身體,很快就睡著了。
夢里錯亂的感覺又來了。
他再一次變成小偷竊取了江煜然的人生。
室內(nèi)的燈光耀眼清澈,他站在玄關(guān)向里望進去。廚房里站著一個人,從背景看去纖細,高挑,又說不出的清麗。
他知道那個人是宋涼,除此之外,他還清楚的知道此時此刻自己是江煜然。
果然,宋涼聽到開門聲,已經(jīng)回過頭來喚他:“煜然,你回來了。”
他就那樣理所當然的,又滿心喜悅的朝她走過去。仿佛,此時此刻他未有一點兒因為她認錯人的不滿情緒,他就是江煜然,連他自己都這樣覺得。
他走過去,從身后抱緊她,拿下巴蹭她的脖頸。
直到宋涼癢得縮成一團,告訴他:“好了,好了……快別鬧了,你還想不想吃飯了……”
他很賴皮的說:“我不吃飯,吃你。”
然后劈頭蓋臉的吻向她。
那吻纏/綿而灼熱,宋涼很快發(fā)出貓一樣叫喚聲,他整個人瞬間熱血沸騰。
他們在廚房里歡/愛,在房間里的每一個角落。
那間房子不止一次出現(xiàn)在他的夢里,而每次都是相同的格局,那里遍布著他們痕跡。所以,江煜辰每次從睡夢中醒來,總會悵然若失的想,那棟房子是不是真的存在?
而夢里的那些片段,是不是也是宋涼和江煜然真實發(fā)生過的事情?
可是,為什么他對每一個細節(jié)都了如指掌呢?
這樣的混亂幾乎把江煜辰變成了一個賊,以至于他對江煜然的愧疚更大了。
他不僅連累他失去了生命,還在夢里褻/瀆他的那些過往,這樣的自己簡直禽獸不如。
江煜辰醒過來后,在床上沉默的躺了一會兒。直到完全適應(yīng)了室內(nèi)的光色,他坐起身點著一根煙。
抽完才起身回大宅那邊。
秦玉如知道他明天要出差,所以,即便很晚了,她仍舊在等他。
看到他進來,還是忍不住責備:“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是不是又喝酒了?煜辰,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不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江煜辰不耐煩的皺了下眉頭,轉(zhuǎn)首看著她說:“我倒是想將你的話奉為真理,可是,你的話里有句實話嗎?”
秦玉如氣不可遏的提醒他:“你說的這叫什么話?我可是你媽,我做什么事情不是為了你?”
江煜辰說:“正因為你是我媽,所以,我才擔心自己被你賣了,仍舊傻乎乎的感恩戴德。媽,如果你真的是為了我好,以后再也別打著為了我好的幌子背著我搞小動作了行嗎?我告訴你,我真的已經(jīng)煩透了。”
他頭也不回的上樓去。
秦如玉站在客廳里看著他,隱隱覺得報應(yīng)來了。
而且,在和宋涼的這場爭戰(zhàn)中,她仿佛并未真的取勝。仔細想想,反倒有些一敗涂地。
因為她的目的不僅沒有達成,現(xiàn)在反倒讓自己的兒子徹底失去了信任。
江煜辰再不相信她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他好了。
他反倒覺得自己被愚弄了。
江煜辰回到房間后,快速整理行李,真正睡下的時候還是已經(jīng)很晚了。
所以,去機場的時候難免沒有精神。
反倒歐陽露露,起了個大早仍舊精神百倍。
在機場的時候問江煜辰:“江總,你要不要吃早餐?”
江煜辰搖頭:“我沒有胃口。”
他懶洋洋的窩到貴賓室的沙發(fā)里睡覺。
歐陽露露看他閉著眼睛,薄唇輕輕的抿緊,操著手臂將休閑外套攏緊,心里頓時有點兒異樣的情緒閃過。
俱體也不知道是種什么感覺,只是看著江煜辰的時候,覺得滿心歡喜。
她無聲的笑了笑,自己去吃東西了。回來的時候給江煜辰帶了一杯熱牛奶。
“喝下去吧,會很舒服。”
江煜辰接過杯子:“謝謝。”
剛睡醒的原因,他的聲音低沉,表神也是懶洋洋的,越發(fā)顯得漫不經(jīng)心。
歐陽露露問他:“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嗎?”
江煜辰喝著牛奶暫時沒有吭聲。
事實上他已經(jīng)好多個晚上沒有好好睡覺了,像得了失眠癥一樣,每天夜里只能睡很短暫的一段時間,而且還被各種各樣的亂夢充斥。接下去的時間就不行了,即便困也睡不著。
就在江煜然去世之后的一段時間里,江煜辰有過這種感覺。
后來怎么治愈的,他已經(jīng)不記得了。因為他的記憶缺失了一部分,大約有幾個月的時間。除了江家人,這個秘密任何人都不知曉。
后來在心理醫(yī)生加藥物的治療下,他的記憶功能又開始正常啟動。只是,到底那幾個月的時間里發(fā)生了什么?
江煜辰已經(jīng)完全不記得了,每每回憶,都是一片空白。
他拿下杯子說:“不晚睡,怎么能說明我們年輕?”
歐陽露露笑了一聲:“這個理論好叛逆啊,現(xiàn)在我們都是擠出時間也想睡個好覺,哪會用熬夜來彰顯年輕。”
江煜辰一本正經(jīng):“是么?那是我認知錯誤了。”
“不然呢,所以,你這個不熬夜不年輕的做法,可一定要改改。不然有一天身體垮掉了,后悔可就來不及了。”
江煜辰覺得,他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迄今為止,他已經(jīng)垮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