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陳看了她幾秒鐘,煞有介事的說:“你現在不像宋經理……”知道宋涼不會無聊的接他的話,所以,兀自給了自己臺階下說:“像個媒婆。”
不知道哪個字眼刺激到她了,宋涼抬起頭來:“如果我真是個媒婆,我也絕不會撮和你和譚文靜。我會極力促成你和王梓婷,韓陳,在我看來你現在最應該接受的是王梓婷,你們兩家真應該坐下來好好商量一下婚姻大事。”
韓陳臉上的笑意一下就沒有了,他疑惑的望著宋涼。因為她的表情太嚴肅,也太一本正經了。吃他的醋肯定不可能,她又不喜歡他……而且她怎么會知道王梓婷的名字?
“你是什么意思?”
宋涼說:“我的意思是,這樣或許會讓你的父母能有一個后悔且痛定思痛的機會。”
到時候他們最看重的臉面也會蕩然無存,想想應該是挺爽快的一件事。
韓陳默然,明顯是在思考她的意思。
宋涼覺得,人有多少城府,能有多大的成就,有的時候全靠造化。
“好了,我還要工作,你趕緊去準備吧。”
就算不是宋涼,韓陳也打算補償譚文靜的。
他還是感覺自己給她招來了很多麻煩,所以,心里非常過意不去。
中午從公司出來后,韓陳先去買上禮品,然后去醫院看譚文靜。
譚文靜早一步接到了宋涼的電話,所以,刻意叫齊天佑不要過來了。
只怕兩人見了面會紅眼,又都是年輕氣盛的年紀,說不上幾句話再打起來。
醫院本來規定穿病服,但是,譚文靜覺得那樣太掃興了。
而且再好吃的東西搬到病房里吃,也感覺是在吃流食,或者營養餐。
所以,在韓陳抵達之前,她不僅換好了衣服,還化了很明艷的妝。
韓陳進來后,吃了一驚:“文靜姐,你不會想出門吧?這可不行,你胳膊上的傷不能出門。”
譚文靜跟他眨了眨眼說:“放心吧,我問過醫生了,說出去一會兒只要遵守醫囑,就不會有問題。所以,我們晚上吃飯的時候再出去。”
韓陳放下東西說:“好,下午我在這里陪你。”
他拿出一個蘋果,坐到椅子上幫她削皮。
譚文靜坐在病床上靜靜的看著韓陳,他迎著光,所以,清俊的眉目看得不是特別清楚,只是一團非常明亮的光,落在他的身上卻異常溫和。
那樣軟軟的,只會溫暖人,而不會刺傷人的感覺。
韓陳蘋果削到一半,忽然停頓下來,抬起頭來看著譚文靜:“文靜姐,你告訴我,你這次的意外是不是同我有關系?”
他猛然這樣一問,譚文靜怔了下。
反應過來否定說:“怎么會跟你有關系,到現在就連警方都還沒有查出放火的人到底是誰。至于你父親,你還是不要再懷疑了,就連江少都說他的可能性不大。”
那些人一路高/官/厚/祿走到現在,身份已經變得比什么都重要,而且練就了一身奸猾的本事。是不會讓自己在這種水河溝里翻船的,在韓易維看來,譚文靜還不值當他鋌而走險這樣做。
韓陳并沒有因為譚文靜這樣說,而安下心來。相反,他心里的疑慮已經放到最大,如果不是跟他有關系,宋涼為什么要對她說那些話?又為什么要他即便放下工作,也要來醫院里陪譚文靜……分明是他欠著譚文靜么。
而且他驀然想到從宋涼口中聽到的王梓婷的名字,指腹一松,削了一半的蘋果咕嚕嚕的滾到了地上。
韓陳睜大眼睛看著譚文靜:“你告訴我,文靜姐,是不是你們查到了什么?這件事跟王梓婷有關是不是?”
他心里的火氣又乎乎的往上冒了,手指捏得咯咯作響。
譚文靜覺得他是想明白了,問他:“宋涼跟你說了什么對不對?”
韓陳抿了下嘴角:“她什么都沒有跟我說,是我自己想到的。”他已經從椅子上站起身。
譚文靜看出他的意圖,連忙伸手拉住他:“韓陳,你別沖動。這件事情不用你管,我心里已經有了打算。這一回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你們誰都不要插手。在警方查到什么之前,你只當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韓陳呼呼的喘著粗氣:“你讓我怎么裝作不知道?她燒了傾城酒吧,還廢掉了你的胳膊,我要讓她還回來。”
譚文靜死死的拉著他:“韓陳……”動作過大,牽動了另外一條手臂,疼得她直吸冷氣。
韓陳趕緊過來扶住她:“文靜姐,你怎么樣?是不是傷到了?我去叫醫生……”
譚文靜拉住他,忍痛搖了搖頭。
“沒事……”
韓陳看到譚文靜的臉上出了層細密的汗,臉色也微微泛白。
此時此刻她肯定疼得要命。
韓陳心如刀絞,她從未如此虧欠過一個人,仿佛以命相抵都不為過。
他真的沒想到,王梓婷會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之前他只是覺得那個女人不像表面看著那樣簡單,所以,非常不喜歡她的那些小心。但是,沒想到她是惡毒,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韓陳憤慨得身體都在微微發抖。
譚文靜知道,不讓他冷靜下來就走出這間房的話,還不知會闖出什么禍。
等這一陣火辣的疼意慢慢平復之后,譚文靜才說:“如果你真的是想幫我,就什么都不要管了,我剛剛說過了,我有自己的解決方法。所以,你不要插手,不然對你也沒什么好處。”
可是,因為他,她失去了一條手臂……
“文靜姐,以后我會照顧你,會照顧你一輩子。”
韓陳抬起頭來看著她。
看吧,她說什么來著?要是讓韓陳知道這個事實,他一定會這樣憐憫她。
但是,這真的不是譚文靜想要的。
她想要的愛情應該是勢均力敵的,而不是因為愧疚,或者憐憫。
譚文靜笑笑:“真的不需要,我只是失去了一條手臂,沒有什么好可憐的。我的另一只胳膊還在,我的臉也還在,燒了一個傾城酒吧對我來說不算什么,如果我想,我可以再開幾個傾城酒吧。所以,韓陳,真的不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