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陳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一路上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認知都失去了,頭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如果這樣卑劣的行徑真的是自己家人做出的,這一輩子他都不會再踏進家門一步,從此與他們徹底斷絕聯系。
房門“砰!”一聲被打開。
韓易維正要出門,聽到響動抬頭,就見韓陳氣勢洶洶的站在門口,一雙眼睛都在發紅。
他嘴唇顫了顫,問他:“傾城酒吧的事情是不是你找人做的?”他扯著嗓子吼起來,拼盡了全力一般:“我問你,傾城酒吧的火是不是你找人放的?到底是不是你?”
他這樣的憤怒,反倒把韓易維給震住了。其實傾城酒吧失火的事情他也挺震驚的,而且聽說譚文靜傷得還挺嚴重。
沒想到韓陳接著就拿這件事情來質問他。
韓媽媽聽到響動,也從房間里跑了出來,看到韓陳后嚇了一跳。
“這是怎么了?”她過來拉住韓陳的胳膊,問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韓陳甩開她的手,躲避她的碰觸。他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父親:“你告訴我,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韓易維難過的閉了下眼睛。
“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樣的人?會找人放火燒死譚文靜?”他的聲音越發沉重:“韓陳,在你眼中我再怎么霸道,專/制,但做人的底線我還是有的。”
此時此刻,韓陳也說不出信或者不信了。
他離開前說:“如果這件事跟你有關系,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轉身出了家門。
韓媽媽喚了他幾聲,但是,韓陳還是很快駕車離開了。
韓易維坐到沙發上愁眉不展。
韓媽媽說:“他的話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了,傾城酒吧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任誰聽了都驚心動魄的。”
韓陳直接去醫院看譚文靜。
到了病房門口卻突然徘徊著不敢進入,他覺得沒有臉再面對譚文靜。
宋涼看到門口晃動的人影,開門走了出去。
“既然來了,怎么不進去?”
韓陳抬起頭來看她,說出他內心的恐懼:“我擔心自己就是害慘文靜姐的那個罪魁禍首。”
宋涼說:“這件事應該不是你父親做的,做為父親,他或許是專/制,但是,做為國/家/官/員,我相信基本的道德底線他還是有的。”
就算她這樣說,韓陳仍舊害怕,他問:“文靜姐現在怎么樣了?傷得重不重?”
宋涼輕聲說:“她的右胳膊廢掉了……”
韓陳倒吸了一口冷氣:“怎么會這樣?”他想象不到譚文靜那樣風華萬千的女人,失去一條胳膊會怎么樣。他還記得她抽煙的樣子,右手手指夾著煙,那樣子真是優雅又好看。
宋涼提醒他:“不要提起她胳膊的事,由其是你,更是不能提。”
韓陳點點頭:“我知道了。”
他跟著宋涼進入。
譚文靜已經醒了,看到韓陳怔了下,那只胳膊下意識想要往被子里縮,可是,卻動彈不得。
她羞慟得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就像自己最不想讓別人看到的丑陋羞辱的一面反倒被在意的人看到了,那種滋味無論如何都不會好受。
好在韓陳裝得若無其事,走近后問她:“文靜姐,好點兒了沒有?”
譚文靜勉強擠出笑:“已經好多了,你不用上班嗎?”
韓陳“嗯”了聲:“今天本來就不想上班,又聽說你在醫院,所以,過來看看你。”
譚文靜笑著說:“當著你上司的面,竟然說自己不想上班,你這個孩子,真是太不圓滑了。”
韓陳看了宋涼一眼說:“不要緊,我在這里替她照顧你。這樣一來,就算我不去上班,宋經理也不會開除我的。宋經理,你說是不是?”
宋涼說:“那也要看你的表現。要是照顧得不好,我一樣會處置你。”
譚文靜說:“不用你在這里照顧我,你們都回去上班吧。我已經請了看護,照顧人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專業。”
韓陳說:“不要緊,我可以在這里陪你說話。”
“那就說一會兒話再走吧。”
陽光打在韓陳的清秀的眉眼間,越發顯得干凈清澈。
這個大男孩兒當時看一眼她就非常喜歡,覺得韓陳的清澈干凈有洗滌她靈魂的感覺。
所以,那時候做夢都很想得到他。
而且,憑借自己在情場中的戰無不勝,譚文靜一直都是志氣滿滿。
可是,到了這一刻,那口氣一松,仿佛一下子就放棄了。
譚文靜望著韓陳的時候,雖然還是喜歡,而且喜歡的不得了。
但是,已經再也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這種感覺很神奇,就像得與失,都是人的一念之間。
韓陳在醫院里呆了一上午。
直到中午譚文靜要睡午覺了,他才從醫院里離開。
走的時候告訴宋涼:“有什么事情給我打電話。”
宋涼說:“好,快回公司去吧。”
趁著譚文靜午睡的空,她到醫院的長椅上坐下。
她一直關注警/方的調查結果,說調取附近的監控錄相,的確發現了可疑的車輛,結果還在進一步的調查中。
宋涼同時將這個結果傳給偵探社,希望對他們的偵查有幫助。
卻得知他們已經查到了可疑車輛的車主,正在追查對方的行蹤。
如果能找到車主的話,真兇相信很快也就浮出水面了。
宋涼捏緊了電話激動不已,從得知譚文靜出事到現在,她的心情一直沒有平靜過。就像一鍋煮沸的水,焦灼又混亂。
齊天佑拎著午餐走過來:“還沒吃午飯吧?我帶了吃的過來。”
宋涼抬起頭來:“坐一會兒吧,文靜睡著了。”
齊天佑在她一旁的長椅上坐下。
問她:“文靜現在的情緒怎么樣?”
宋涼說:“一直很安靜啊,她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可是,女人受到了傷害,不是應該會喊痛會恐懼的嗎?
為什么她可以不哭不鬧,這樣就坦然接受了?
齊天佑疑惑的看向宋涼。
關于譚文靜的過往,宋涼沒有權利替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