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陳對著她坦誠承認(rèn)錯誤,的確是他太大意了。
宋涼沉吟了一下說:“你把參數(shù)發(fā)過去的時候,確定是對的嗎?”
韓陳連忙肯定答:“確定,確定,我就怕出差,所以,刻意比對了兩遍。當(dāng)時我是用的手提,兩位老板就在我的車上,我還讓他們過目了一遍。然后才發(fā)送過去。”
宋涼抿了抿嘴角,在心里冷罵一聲:“林夢潔這個綠茶婊。”
她又不惜損害公司的利益搞慘這一群人。
宋涼說:“好了,我知道了。”
韓陳知道她要掛斷,連忙說:“你先別掛……”看到電話仍舊通話中后,他默了一下說:“宋涼,你是不是生我氣了?這回我給你們?nèi)橇藗大麻煩。”
宋涼直言:“給我們?nèi)堑穆闊┑拇_不小,但是,給你自己惹的麻煩才大。”
看來林夢潔這一回主要要針對的就是韓陳,他是這次任務(wù)的主要負(fù)責(zé)人,自然要承擔(dān)最主要的責(zé)任。幾十噸的貨物,連帶損害的信譽度……這些責(zé)任對于韓陳來說實在太巨大了。
接下去生產(chǎn)部他肯定是呆不下去了,至于能不能繼續(xù)留在中瑞,也都有一說。
她接著又說:“你好自為之吧。”
掛斷后,宋涼將電話扔到一邊。她的心情簡直糟透了。
知道林夢潔的本意是沖著她,畢竟,小小的一個韓陳還不足以讓她動這么大的陣仗。
林夢潔仍舊認(rèn)定了韓陳和她有一腿,她們是針鋒相對的死對頭,又怎么可能將她的人放在她的手里呢,到時候她無論做什么,都會受到阻礙。這在林夢潔看來,實在太束手束腳了。
而且,韓陳是董事長秦玉如送進(jìn)去的,到最后肯定要委以重任才說得過去吧?
這又怎么可能?
所以,林夢潔就干脆想出這么陰險的一招。
既能成功徹底的干掉韓陳,讓她宋涼沒有安插眼線的余地。秦玉如那邊也好交代,林夢潔大可以說是看著秦玉如的面子想給韓陳一次表現(xiàn)的機會,才把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他。沒想到年輕人馬虎大意,是扶不起的阿斗,這樣也就怨不得別人了。
到時候就連秦玉如也說不出別的。
以宋涼對林夢潔的了解,她肯定還會假模假樣的站出來要承擔(dān)所有責(zé)任,到時候可真的算仁至義盡了。
譚文靜見她將電話都扔了,只顧一口一口的喝酒。
問她:“出了什么事了?”
宋涼惡嘆:“被一個小人給算計了。”
譚文靜說:“既然有小人,那就踩啊,踩進(jìn)十八層地獄里去,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宋涼不是沒想過,到最后她一定不會放過林夢潔的。但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她抬起眼皮:“有煙嗎?”
譚文靜知道她煩悶的時候就想抽一支。
從包里摸索出一根給她。
“你先喝著吧,也別喝太多了。我要去醫(yī)院了。”
她要去醫(yī)院探望齊天佑。
之前齊天佑傷得挺重,在重癥室里還呆了兩天,轉(zhuǎn)進(jìn)普通病房的時候,也是只能吃流食。今天終于能吃點兒東西了,譚文靜打電話問候的時候,齊天佑依仗著自己受傷,就說想吃餛飩。
譚文靜本來說:“想吃餛飩讓看護(hù)去給你買啊。”
齊天佑說:“我想吃你送的餛飩,這么點兒小事,你不會不答應(yīng)吧?”
是啊,這么點兒小事譚文靜怎么可能不答應(yīng)。
況且齊天佑之前還幫過她。
她提著保溫桶開車過去。
透過門上的玻璃看進(jìn)去,病房里除了齊天佑沒有其他人。
譚文靜才放心的走進(jìn)去。她打心眼里不想跟他的家人碰到。
“怎么感覺怎么樣?”
譚文靜放下保溫桶問他。
齊天佑苦著臉說:“感覺實在不怎么樣,我從小就害怕醫(yī)院,這里的消毒水味聞得我想吐。”
所以,他的病房里放了很多鮮花。譚文靜一進(jìn)來,就聞到誘人的花香。
但是,仍舊掩蓋不了消毒水的味道。
她安慰齊天佑說:“這里再討厭,好歹幫你撿回了一條命,你應(yīng)該感激才是。”
齊天佑瞇著眼睛看她:“那我不如感謝你。”
譚文靜一邊把餛飩幫他倒到碗里,一邊問:“感謝我什么?”
“感謝你把我從鬼門關(guān)里拉了回來。”齊天佑說話的時候表情認(rèn)真,不像是在開玩笑,他說:“搶救的時候,我的確感覺很累,眼皮特別沉,實在懶得睜開了。但是,就在我想睡的時候,看到了你。就像那一晚我上車時的場景一樣,只是你在身后叫我,聲音特別甜美。你一遍一遍的叫我‘天佑’,我回過頭來看著你,忽然就邁不動腳了,一步也不想走了。于是,又返過頭去找你。就那時候,忽然一下就醒過來了,看到搶救室的燈光,和那些戴著口罩的醫(yī)生,才真正有了意識,知道自己是躺在醫(yī)院里。”
譚文靜動作的手一頓,她說了句:“幸好。”其實她的愧疚就來源于那晚沒有叫住他。她明明知道他喝了酒,看他去了車上卻沒有叫他。這一點,的確讓譚文靜充滿負(fù)罪感。
她把餛飩端到他面前:“快點兒趁熱吃吧,不夠保溫桶里還有。”
齊天佑笑著說:“謝謝。”
那笑容很是閃耀,只是他的頭上纏著白色的紗布,整個人像個石膏人。一笑的時候還有些滑稽。
譚文靜沒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
齊天佑問她:“你笑什么?”
“笑你的光輝形象。”
齊天佑垮下臉:“能不能有點兒愛心啊?我都已經(jīng)傷成這樣了。”
譚文靜說;“我是想忍著不笑的,可是,真的太好笑了。”
她又接著前仰后合的笑起來。
直到被一聲尋問打斷。
“這位就是傾城酒吧的譚小姐吧?”
齊天佑的表情嚴(yán)肅起來。
譚文靜也緊跟著斂了笑,轉(zhuǎn)身看到一位很優(yōu)雅女人,大約五十多位,但是保養(yǎng)得當(dāng),所以,身上的光彩依稀可見。看來非常鐘愛珠寶,從戒指到項鏈,簡直閃閃發(fā)光。
齊天佑應(yīng)了一聲,然后對譚文靜說:“這是我媽。”
其實不用齊天佑說,譚文靜也猜到了。她客客氣氣的喚了聲:“阿姨,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