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戚用力握緊韓讓,“葉驚棠,你走吧。”
你走吧。
葉驚棠從來都沒有這樣撕心裂肺過。
他明明站在那里一句話都沒有說,五臟六腑卻在這一瞬間,悉數(shù)隨做粉末。
原來這就是……絕望的感覺嗎?
都到了這一步了,迎來的,還是拒絕。
姜戚紅著眼對葉驚棠笑說,“如果你是來祝我新婚快樂的話。”
她對著臺下的唐詩朗聲道,“詩詩,幫我安排個座位給葉少,葉少特意前來賀喜,可是貴客啊,我們怎么能虧待了呢?”
她還是這樣八面玲瓏,將所有的事情都化解得干干凈凈,什么后顧之憂都替葉驚棠打量好了。
可是現(xiàn)在,葉驚棠看著這樣的姜戚,只覺得痛苦。
痛苦自己從今往后,很有可能徹底失去了這個女人。
姜戚盯著葉驚棠,笑紅了眼眶,“你要贏,我便親手讓給你。葉少,別來無恙。”
別來無恙。
舊情人愛過恨過,到頭來僅剩一句別來無恙。
葉驚棠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像是僵住了一樣,心臟深處傳來無法忽略的刺痛——原來他居然這么在意姜戚。
可是他,只能順著姜戚的話往下,隨后,從兜里掏出了一份紅包,大家這才喘了口氣,見葉驚棠將紅包遞過去——
他說,“當時從天上人間里拍賣簽下你的合約書,就在里面。姜戚,你自由了。”
這是他最后所能做的事情。
姜戚被眼淚朦朧了視野,隨后葉驚棠一步一步退場,他身影那么高那么挺,可是這一轉(zhuǎn)身,就是一輩子。
她對著葉驚棠的背影說,謝謝。
最后關(guān)頭,謝謝你……放我自由。
葉驚棠回到臺下,唐詩一把抓住他,男人狠狠笑了一聲,“怎么,怕我亂來?”
“你也知道。”唐詩聲音都在抖了,“雖然是自己人,可是你敢在姜戚婚禮上做什么,葉驚棠,我和你拼命——”
“別這樣啊,咱倆好歹也認識這么久了。”
葉驚棠用力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這里……多疼,你知道嗎?”
唐詩愣住,隨后松開葉驚棠,“你……是真的就這么,放手姜戚了嗎?”
葉驚棠沒說話,只是弓著背,男人坐在賓客席上,背影看起來十分寂寞。
而后他捂住臉,笑得紅了眼睛,“唐詩,姜戚對我說,她不是你……所以薄夜那一招,對她沒用。”
唐詩愣住了。
而后她回過神來。是了,姜戚就是這么干脆利落的女人。和她的隱忍不同。
“所以,就這樣。”葉驚棠抬頭看著唐詩,“至于你……薄夜若是能回來,唐詩,別和薄夜再鬧了。”
唐詩一驚,“你這話什么意思?”
葉驚棠眼里帶著陣痛,“打開手機看看最新的電視臺直播。”
唐詩忙不疊加掏出來,點開直播,聽見主持人的聲音緩緩傳來——
【近日,那些重大飛機失事案件的主謀終于被警方抓獲,目前案件詳細過程正在調(diào)查中……】
唐詩頓住了呼吸。
隨后看見鏡頭里出現(xiàn)了一個細瘦的身影,卻筆直挺拔。全程沒有露臉,保密得太嚴謹,似乎是警方不想讓這個犯罪被拍到。只有被抓進警車的時候,男人像是受到感應了一般,微微偏了偏頭,回眸一瞥。
滄海枯竭,天崩地裂。
是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