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已經(jīng)心有所屬的女兒家,她想他了,想回去了,他自然會送她回去。
“敘舊?可以!三天時間夠不夠?三天之后,我要在孤城看到她!”
“……”
蘇祭司盯著已經(jīng)被掛斷了的電話看了幾秒鐘,冷笑出聲。
生平第一次,在短短不到三分鐘的時間里,被威脅、命令,然后被掛電話。
真是新鮮。
……
回樓上的時候,白月顏正一臉著急的伸著脖子向外看。
見他進來,立刻迫不及待的問道:“他說什么了?是不是找我?有沒有問我好不好?”
蘇祭司睨了一眼她腳上的冰袋,沒什么情緒:“問了,說想見你,晚上十點,我會安排你們視訊。”
安排他們視訊。
白月顏唇角勾了勾,勾出一點點的小弧度來,有點羞澀又有點興奮。
她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他,她的偶像boss居然認了她做干妹妹,而且還替她收拾了變態(tài)師父!
蘇祭司眉眼半斂,好一會兒,才忽然問:“你喜歡他?”
他這個問題問的突兀又有些越線,雖然已經(jīng)是干兄妹的身份,但到底還是不太熟悉,上來就問這么隱私的問題……
白月顏干咳一聲:“沒、沒啊,不喜歡。”
男人神色一凜:“他強迫你?”
強迫?
白月顏眨巴眨巴眼睛,一時間沒辦法精確的定義這個詞語。
她跟南莫商的關系,其實一直處于半強迫半自愿的關系里,不上不下。
想了一會兒,她說了句:“他對我很好,幫我處理追上門的壞人,生病的時候照顧我,給我做飯吃,送我跑車,幫我解救我的家人,幫我開店……”
她掰著手指頭數(shù)著,數(shù)著數(shù)著,自己就沉默了。
他很好很好,可大概就是太好了,從容貌到身材到修養(yǎng)到學識到身家背景,完美到無可挑剔,才讓她望而卻步。
這世界上,地位距離差別太大的人,想要走到一起太難了,不論男女。
他身邊的誘惑太多,而她又一無所有……
唯有一張年輕的臉,可這張臉,能夠他新鮮幾年的?一年?還是兩年?
她最終還是會像小甜甜一樣,不,她最終結局恐怕連小甜甜都不如,至少小甜甜還沒結婚,還是漂亮的單身少女,可她馬上就要跟他結婚了,到時候再被甩,就是離婚婦女了。
神馬真愛,再想要尋覓起來,就難如登天了。
這么一想,就更挫敗了。
像是讀懂了她的心思,男人修長的指挑起她的下巴,一字一頓,像是要看進她靈魂深處:“你是我蘇祭司的妹妹,記著,你配得上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白月顏還沉浸在郁悶的心情里無法自拔,陡然聽他這么一說,瞬間呆住了。
就算是同床共枕,做過最親密的事情的南莫商,都沒有跟她說過這么護犢子的話。
她盯著他,慢慢向后挪了挪,一句話還沒在腦海中成形,就脫口而出了:“我不會真的是你妹妹吧?”
剛好他缺了一個妹妹。
剛好她也是個孤兒,年紀也跟他妹妹差不多。
蘇祭司的臉有剎那間的僵硬,一閃而過,快到來不及捕捉。
那雙碧藍的眼眸里像是承載了兩汪眼淚的海洋,悲傷就快要溢出來,可又在轉瞬間歸為平寂。
“你希望你是我親妹妹嗎?”他不答反問,嗓音低啞。
白月顏愣了下。
白認了個干哥哥護著自己,還是她崇拜了多少年的boss是不錯,她很歡喜。
可如果是她的親哥哥,她恐怕一時間還真的接受不了。
前者等于天上掉餡餅了,她只是本著一個貪圖小便宜的心理去接受的。
可后者……
她這么多年來,其實一直寧愿想成父母雙亡,無法撫養(yǎng)自己,也不往自己被丟棄了的方向上想。
活生生的一個人,是該有多不小心,才會被弄丟?
她的沉默像是一種無聲的作答,蘇祭司眸底的光亮很快暗淡下去,薄唇微抿,低啞出聲:“你不是我親妹妹,我只是太想她了,想到需要找一個人填補一下她的位置。”
說完,他就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下。
從來不知道,他蘇祭司居然也有這樣膽小如鼠的一天,害怕從她眼中看到震驚、排斥、失望、跟痛恨。
寧愿保持著現(xiàn)狀,由著她滿眼崇拜欣喜的看著自己。
白月顏也的確松了口氣,又很高興的笑瞇了眼睛:“啊,原來是這樣!boss請放心!我一定會扮演好你的妹妹的!”
說著,還抬手俏皮的敬了個軍禮。
蘇祭司扯了扯唇角,勾出一抹很淺的弧度:“乖。”
他這些年很少笑,少到已經(jīng)忘記了要怎么笑了,可今天,他很開心。
添了一個女兒。
找到了他的妹妹。
“你要不要見見我的孩子?我們家這邊一直有一個習俗,孩子滿三日的那天,姑姑要送上親手做的小西裝或者小裙子的,你記得這兩天趕工一下,嗯?”
他說完,便起身出去抱孩子了。
留下白月顏目瞪口呆的坐在原地。
做什么東西?裙子?
她連飯都不會做,他要她給孩子做裙子?!!
她只是干妹妹好伐,不是他親妹妹啊,也不是娃兒她親姑姑啊,要不要這么較真兒……
……
蘇祭司過去的時候,月牙正在給女兒喂奶。
她剛剛生產(chǎn)完,奶水還不算很多,小家伙努著小嘴吸的滿頭大汗,還沒吃飽,不高興的哇哇大叫。
月牙剛剛晉升新手媽媽,饒是有專業(yè)的催奶師在旁邊指導著,還是手忙腳亂。
他穿著一件米白色的v領薄毛衣,休閑長褲,高大挺拔的身材站在床邊,蹙眉盯著看了一會兒,到底還是忍不住開口:“先喂點奶粉吧,喂飽了我抱出去一會兒。”
一直這么哭,再哭病了怎么辦?
月牙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孩子遞給催奶師,抽了張紙巾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這才問:“你要把她抱哪兒去?”
“給西……給月顏看。”
月顏?
月牙握著紙巾的手指微微蜷曲,定定看他:“為什么要給她看?”
她跟他見面次數(shù)不算很多,但饒是如此,她也能大概摸索到他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