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診療室里洗了把臉,仍舊覺得渾身黏膩難受,好在情緒終于平復(fù)了下來。
剛剛打開門,一股嗆人的煙味便鉆入鼻息間,她咳了一聲,這才發(fā)現(xiàn)季子川就在外面。
“你在這里……燒火了?”
她嫌棄的抬手揮了揮,嗆的直皺眉頭,這得是抽了多少煙,醫(yī)院報警系統(tǒng)沒被啟動算他走運。
季子川隨手將指間的煙碾滅在腳下,長指挑高她略顯蒼白憔悴的小臉:“臉色怎么這么難看?很痛苦嗎?”
“還好……”
她揉了揉太陽穴,輕輕呼出一口氣來:“就是覺得有點累,你抱抱我。”
整個人都像是虛脫了一樣,疲憊的連站都不想站一下,只想靠著他,感受一點點屬于他的氣息跟體溫。
季子川輕輕嘆息了一聲,抬手將她抱進懷里,薄唇吻上她的發(fā),喃喃安撫:“辛苦了,枝枝,辛苦了……”
……
晚上翻來覆去的怎么都睡不著,一閉眼,眼前就是季子川跟季妖妖血淋淋的躺在地上的景象。
明明知道只是虛構(gòu)的,指尖卻還是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冰一樣的冷。
仿佛已經(jīng)分辨不出現(xiàn)實跟虛幻。
直到男人翻了個身,將她冰涼的小身子納入了懷里:“睡不著?”
她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吵到你了?”
“沒有,我也沒什么睡意。”
他親了親她溫軟的小臉:“外面下雪了,我陪你出去散散步?”
她愣了下:“什么時候下的雪?我怎么不知道?”
“好一會兒了,你躺下的早,沒看到而已。”
他說著,打開被子下床,幫她從衣帽間里拿了衣服出來,一件一件的幫她穿好,從里到外,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季枝枝這輩子沒穿過這么多這么厚的衣服,忍不住抱怨:“你快把我包成粽子了。”
“外面冷。”他干脆利落的丟給她三個字。
她不大高興的嘟了嘟嘴,到底還是沒反駁,乖乖穿了。
……
雪下的不急,但很大,鵝毛一樣輕飄飄的從半空中落下,溫柔了整個夜色。
季枝枝趴在季子川肩頭,一雙眼眸黑白分明,撥弄著落在他肩膀上的雪花:“季子川。”
“嗯?”
“你是不是很快就要離開萌生集團了?”
“……”
一句話,換來一陣冗長的沉默。
季枝枝閉了閉眼:“你爸的集團在美國,你如果去美國工作,那我們以后是不是就要相隔兩地了?”
他本來就是工作狂,在萌生集團工作的時候,都經(jīng)常忙到好幾天見不到他,如果去了紐約……
那他們是不是要一兩個月才見一次面?又或者是干脆一年見個一兩次面?
她相信他對她的感情,但也相信時間跟距離的力量,這是自然界一開始便定下的規(guī)律,時間長了,距離拉開了,感情自然而然也就淡了。
腳下的嫩綠的草坪被積雪覆蓋,踩上去,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季子川低著頭,沉默半晌,才道:“你想我怎么做?”
“我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不想跟他一分開就是那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