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如果我答應了呢?”
如果我答應了呢?
怎么可能……
季枝枝呆呆看著他,坐在那里,用力攥了攥冰涼的雙手,極度的震驚過后,大腦漸漸冷靜了下來。
相信他,她相信他!
如果他答應了,那么就一定有他答應的理由。
努力想了一會兒,才終于找到答案,咬唇,輕聲問:“是為了月牙嗎?”
“……”
她忽然激動了起來,扣住他手腕:“嗯?是不是因為月牙?你想在他身邊,找到月牙對不對?”
季子川閉了閉眼:“他是個玩弄人心的高手,既然想借助我的手滅了季家,就自然會借助月牙的手滅了北家,他要整個北家死在自己人手里。”
這算不算是父債子還?
當年北家的野心太大,留下的血債太多,以至于到現在,要由他們小一輩來償還?
如果這個荒島上的人,只是那個人能力的冰山一角……
那么僅憑他季子川一個人的能力,要怎么力挽狂瀾?如果19年前,這個人就已經有能力悄無聲息的滲透孤城,把月牙帶走,那么這近20年后,他的力量會強大到什么地步?
她不敢想象。
“我不走。”
幾番掙扎后,她終于下定決心:“要頭一顆要命一條!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九頭六臂的怪物!”
更何況,她本身就是已經死了一次的人了,機緣巧合下被沖上岸來已經是撿便宜了,不在乎再不再死一次。
男人卻頃刻間冷了臉,沉聲叫她的名字:“枝枝!”
“叫什么叫?我說錯了嗎?反正他早晚是要找到我那里去的,如果早晚都是一次,在這兒死跟在孤城死,有差別?”
“……”
大概是遺傳自北家的基因,她從小到大對生死都沒有什么概念,既不貪圖生的快樂,也不懼怕死的痛苦。
被綁架之后,她徒手扭斷了其中一個綁匪的喉骨。
生命中第一次沾染鮮血,掠奪生命,本該會成為一個人難以逾越的心理障礙,但那件事情,就那么云淡風輕的在她腦海中飄過去了。
沒留下什么太多的痕跡。
只是死亡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
這里空氣很好,除了房間就能隱隱約約聽到陣陣海浪的聲音。
季子川只要出門,身后永遠都跟著那兩個西方男人,與其說是保護,不如說是監視。
到底還是生在季子川身邊,長在季子川身邊的男人,饒是許諾他北氏集團那么大一塊肥肉,那個九頭六臂的怪物顯然仍舊不放心他。
他給他足夠的權利示好的同時,也給他足夠的危機感讓他不敢妄自行動。
多么變態的一個人。
季枝枝坐在射擊場邊的陰涼處,啃著蟹鉗看著遠處的一群肌肉猛男們訓練著,嘖嘖感嘆:“這么好的身材,留這里太浪費了。”
身邊的男人聞言,轉頭默默看了她一眼。
饒是有墨鏡遮擋,仍舊能感覺到他滿滿的不滿。
確切的說,從她一開始說要留下后,他就一直對她各種不滿了,連話都懶得跟她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