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公交車到北宅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6點30分了。
安寧在臥室里上著課,跟老師一起轉(zhuǎn)頭看過來,她忙不迭的擺手示意他們繼續(xù),又悄悄把門關(guān)了上來。
一轉(zhuǎn)身,險些撞上鬼魅般出現(xiàn)在身后的男人。
她踉蹌著后退了兩步,吃驚的看了他一眼:“你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早?”
西裝都已經(jīng)換下來了,顯然應(yīng)該是洗過澡了,也就是說,他應(yīng)該是在她回來之前就回來了。
北梵行單手插在褲袋里,刀削斧鑿一般的臉部線條顯出幾分緊繃感,暗沉如深海之底的眸子看不出是喜是怒:“這是我家,我回來是早是晚,需要先向你報告?”
好吧,這下感覺出來了,滿滿的火藥味。
安蘿下意識的又后退了一步:“不需要,我就隨口那么一問,你不高興,我以后不問就是了……”
說著,繞過他就要往樓下走。
趕著回來看安寧有沒有闖禍,都沒來得及吃飯,這會兒已經(jīng)餓得肚子咕嚕咕嚕直叫了。
見他們一起下樓,女傭上前請示是不是可以上晚餐了,安蘿笑著點頭,在餐桌前坐穩(wěn)。
北梵行也在主座前落座,卻不是用餐的姿勢,雙臂環(huán)胸盯著她,一派要算賬的架勢。
安蘿喝著水,拿眼角余光瞄著他:“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你就沒有點什么要跟我說的?”陰測測的口吻,帶著那么點威逼利誘。
說什么?
說托他的福,她昨晚扭到了腰,今天被宿舍里的那幾只人精逮著笑話了一天?
安蘿很克制的沒對他翻白眼:“沒有。”
“沒有?”
薄唇勾出一抹譏誚的弧度,男人用力打開餐巾,咬牙一字一頓的開口:“既然你沒有,那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一下。”
剛好女傭送上晚餐過來,她點頭道謝,一邊拿起刀叉一邊隨口問:“你想說什么?”
“聽說,你今天在民政局門口,叫夜生老公了?”
“……”
安蘿愣了下,睜大眼睛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沒有害怕,沒有無措,也沒有被抓到后的驚慌,她的表情完完全全的,只是在吃驚跟好奇,一臉‘好神奇’的樣子。
握著水杯的手指不知不覺收攏,層層疊疊的情緒堆積上來,男人的臉色不知不覺一點點陰沉了下去:“所以你現(xiàn)在是準備腳踏兩條船?”
腳踏兩條船!!!
安蘿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皺著小眉頭連連嗆咳了起來。
這位向來惜字如金的北先生,最近不止話多了起來,而且還動不動就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她膽子小,會被下破的好嗎?!
船?!
誰敢把他北梵行比做一條船,就算是,那也是泰坦尼克號那種級別的,她踏不上去,劈叉也踏不上去。
見她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的咳嗽,男人表情清冷的警告:“安蘿,你聽好了,錯誤,你可以犯,但同樣的錯誤,犯第二次,恐怕你就沒那么好的運氣再跟我坐在一起吃晚餐了,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