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骨節分明的指,就隨著她的話,一點一點收攏,幾乎要將手中的咖啡杯生生捏碎。
神經在突突的跳,過了很久很久,一開口,嗓音竟是沙啞的:“不喜歡。”
鄧萌的視線落在他繃緊的指關節處,又緩緩移開,慢慢把一塊甜膩的蛋糕放進口中:“哦……”
……
孕吐反應,在不到第四個月的時候,停止了。
鄧萌不再嘔吐,不再頭疼,不再難受的坐立不安,卻越發的日夜難眠,心臟上像是長了一塊巨石,每天每天都在瘋狂的增長著,壓的她心臟難受的厲害。
季生白在最寒冷的那一天,離開了。
鄧萌在一陣陣若有似無的香氣中醒來,一睜眼,一室黑暗,身邊位置依舊是空蕩蕩的。
翻來覆去,怎么都睡不著,坐起來開燈,赤著腳下床剛要進洗手間,身影便倏然一頓。
慢慢轉身,敞開的窗子邊,精致的花瓶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多出了一束BlackRosevil。
正如火如荼的綻放著,純黑色的花瓣融合著夜色,散發著蠱惑人心的詭異又神秘的香氣。
黑玫瑰。
玫瑰中最稀有的一種花,需要人工培育,每培育一株都要記錄在案,全世界不超過20朵。
花語,你是惡魔,且為我所有。
白嫩的小腳踩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無聲無息的靠近,指尖微微碰觸,花瓣上凝結的露珠立刻受驚似的滾落了下來。
黑色玫瑰。
一旦接觸陽光,就會被光波灼傷,唯有在暗夜中,開的如火如荼。
或許是體內的荷爾蒙在作祟,眼淚忽然就這么毫無預兆的落了下來,仿佛這些日子來被壓抑在心底的所有恐懼跟不安都終于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她背抵著墻壁慢慢滑下,坐在地上把自己蜷縮到最小,抬手遮住眼睛,卻仍就止不住順著指縫肆意而下的淚。
……
季生白離開的一天。
鄧萌昏睡了一天。
季生白離開的第三天。
鄧萌在樓下看電視看了一天,一整天,同一個臺,不論是電影還是廣告,視線都一眨不眨的落在液晶顯示器上。
季生白離開的第五天。
鄧萌開始在院子里種花,北三少搓著手凍的在她身邊直蹦:“這么冷的天,活不了啦,嫂子你別浪費時間了。”
季生白離開的第六天。
郝小滿發現她瘦了不少,拉著她去了那家她們經常去的川菜館:“別人懷孕都胖幾圈,你這都四個多月了,怎么反而瘦了?來,多吃點肉。”
季生白離開的第八天。
鄧萌進入了徹底的失眠期,實在困了,稍稍進入一點夢境,就是季生白渾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樣子,驚醒,周而復始……
季生白離開的第九天。
鄧萌在后院里看到了枯萎的花兒。
第十天……
北三少翻看著一本雜志,摸著下巴看著對面的北墨生:“二哥離開幾天了?”
北墨生一邊專心鉆研著棋盤,一邊漫不經心的回:“今天第十天。”
“唔,他之前是不是說最多10天就回來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