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她給北梵行送藥回去,看到夜粟狼藉一片的書房中,那滿地的鮮血時,就很清楚,她這輩子,完了。
“所以啊,他救過我一次,我救過他一次,很公平,不存在什么他欠不欠我之說。”
安蘿晃著雙腿,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下自己白嫩的小腳丫,笑了笑:“你看到沒有?他的新娘好漂亮,跟他很般配。”
鄧萌張了張口,想要說什么,話到了舌尖,又不知道為什么,轉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兩個人就這么一人一杯酒,默默的喝著,誰都沒再說話。
……
夜越來越深。
泳池里的客人都離開了,鄧萌跟安蘿躺在泳池邊,腿還擱在水里,醉的稀里糊涂的,只覺得漫天的繁星都在轉來轉去,轉的她昏昏欲睡。
直到‘噗通’一聲傳入耳中,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聲音含糊:“菠蘿,你……嗝……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啊?”
“……”
“菠蘿?”
一連叫了三聲,都沒聽到回答,她轉頭看了眼,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空空如也。
一陣冷風吹來,她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猛地坐起來:“安蘿?!!”
眼前只晃過男人筆挺的西裝褲,又是一聲‘噗通’巨響,她茫然的看著粼粼水面,不等回過神來,夜生已經到了泳池底部將落水的安蘿抱了出來。
“安蘿?!”
她失聲尖叫,慌忙把她擺正位置,抬高了下巴給她做人工呼吸,正做著,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用力的推了一把。
“走開!”
夜生的臉色難看到極點,把她推開后,開始給一動不動躺在地上的安蘿做心肺復蘇。
鄧萌茫然的坐在地上,直到一雙修長手臂將自己撈起,質地精良的西裝裹住了她的身子,耳畔傳來季生白清冷的聲音:“別擔心,他只是太著急了。”
足足過了幾十秒鐘,安蘿才痛苦的嗆咳了一聲,咳出好幾口水來,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啪——
隨之而來的,是異常響亮的一個耳光。
安蘿的臉被打的側偏過去,猶帶著水珠的臉頰很快浮現出一片紅痕。
一起過來的北梵行微微皺眉,暗沉的眸底閃過一抹不悅的寒光。
“你他媽是不是瘋了?!”
鄧萌臉色一變,上前就要踹他,被季生白及時攔住,低聲呵斥:“你乖一點!”
“他結婚就這么讓你生不如死?!”
夜生帶著一身的水珠,像是被刺激到了,雙眼泛紅,扯著安蘿的衣領怒聲咆哮:“那么喜歡他你他媽早說,我成全你就是了!用得著一邊口口聲聲的說愿意嫁給我,一邊在這里偷偷尋死?!故意糟踐我么?!!”
安蘿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由著他扯著衣領把自己晃來晃去。
“你冷靜一點。”
季生白上前,用上幾分力道撥開了激動的他,一手拍了拍安蘿的臉:“安蘿,看著我。”
“唔……”
安蘿痛苦皺眉,沒有睜開眼睛,臉色卻明顯的一陣白過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