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了鄧萌傷害她,她勉強可以忍耐,誰讓他被那個女人迷了心竅呢?
可現在,他竟然連一個卑微的女傭都要從她手中搶走!
她現在甚至開始懷疑,他之前跟她的種種作對,根本不是為了所謂的鄧萌,根本就是他嫌棄她連累北家,連累哥哥,故意跟她作對!
季生白筆直修長的身影佇立在落地窗前,涼淡的視線淡然的看著一望無際的夜空,聲音寡淡:“我不知道她哪里低賤,我只知道,她比你要高尚的多。”
“比我……高尚的多?!!”
大概是怒急了,電話里的女人連聲音都變了調,半晌,怒極反笑:“二哥,除了那個鄧萌以外,我倒是還沒見過你這么維護什么人過……不要告訴我,這么快你就移情別戀了,會顯得你之前的癡情太可笑的……”
就因為她跟他通風報信?
不,他不是這樣的人,他手下那么多為他賣命的人,死一個兩個都不曾讓他皺一下眉頭,又何況是這么個只替他做了這么點小事的人。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的情,也分了一部分在她身上。
“鄧萌她知不知道,你對其他女人也這么呵護備至呢?”幽幽冷冷的一句話,明明是微笑的口吻,卻又帶著若有似無的威脅。
“所以你現在是想跟我對抗一下么?”
季生白轉過身來,眼前幽深詭寂的走廊蔓延出一股陰鷙凜冽的霧氣:“我一點都不介意,芊芊,如果你想連你最后的一點依賴都失去的話。”
最后一點依賴。
北梵行!
北芊芊忽然就安靜了下來,半晌,一聲不吭的掛了電話。
季生白面無表情的收了手機,卻沒有立刻起身回病房,就那么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像一樽沒有生命的雕塑。
……
回去的時候,鄧萌已經睡著了。
安蘿卻還醒著,大概是麻醉藥效過去了,傷口太痛了,整個人都在床上縮成了一團。
季生白在病床前站定,垂首看著她煞白一片的小臉:“痛的話,我可以給你開一點止痛藥。”
安蘿像是先呼出了一口氣,才勉強扯了扯唇角:“還好。”
也對,比這個難熬多少倍的時候她都熬過來了,又怎么可能會在乎這么點小傷小痛。
“你再考慮一下,想嫁給北梵行的話,只需要告訴我一聲,我會幫你辦到。”
這句話,過去的那么多年,他問過她無數次了。
可每次,得到的都是很堅定的兩個字‘不想’。
這一次,絲毫沒有意外的,再次得到了這么兩個字。
她說,不想。
為什么?
因為很清楚,那個男人,不想。
季生白闔眸,靜默片刻,淡聲開口:“知道了,你需要好好休息,偶爾吃點止痛藥,不會對你造成什么影響,我去給你拿藥。”
安蘿也沒拒絕,清澈的像是被水洗過的眸靜靜看著他:“謝謝你,白少。”
頓了頓,又補充:“其實你真的沒必要那么介意那件事情,是我自己想那么做,也沒有想要拿它來得到你們北家的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