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瀟瀟冰一樣的臉上終于浮現出了一絲絲的動容,緩緩抬頭,迎上他無奈又自嘲的視線,紅唇微動,吐出來的字罕見的帶了一絲沙啞:“南慕青,全孤城人都知道南家有個斯文優雅,禮貌謙和的大公子,可你捫心自問,你真的如傳言中的那么善良謙和么?你就沒有做過什么讓你日夜難安的虧心事么?”
捫心自問,你就沒有做過什么讓你日夜難安的虧心事么?
明明,她在暗示著什么。
南慕青看進她清澈又冰冷的眸底,那里面,分明有什么他從來沒看到過的情緒,正在瘋狂涌動。
可……她究竟在說什么事情?
見他一直沒有出聲,樓瀟瀟凝眉,又加重語調逼問了一句:“沒有嗎?真的沒有嗎?!”
“沒有。”
南慕青看著她,一字一頓的開口:“除了因為你報復慕白的時候做過不少虧心事以外,對你,我從來沒做過什么……”
話還沒說完,身子已經被樓瀟瀟重重推開了。
他踉蹌著后退了兩步,愕然抬頭,卻只來得及看到女人消失在樓梯口處的身影。
……
涉及何騰跟何家的名譽,何家到底還是沒敢鬧到新聞那里去。
何霖跟何夫人在兒女雙雙病殘入院的雙重打擊下,也沒承受住,雙雙進了醫院。
北宅院子里,又一顆蔥郁茂盛的大樹,枝葉繁茂,十分完美的傘形,夜生一身黑色緊身衣,與夜色融為一體,看著院子里正在修建花草的安蘿。
安蘿像是早已經察覺到了他的靠近,時不時的停下來看向這邊,又自始至終都沒有靠過來。
不一會兒,幾個警衛走了過去,神色肅穆的跟她說了句什么,安蘿有些無措的握緊了手中的剪刀,好一會兒,才慢慢把剪刀放到身邊修剪的不太整齊的灌木叢上,跟著他們往主樓走去。
夜生下意識的站直了身體,上前一步,又不知道為什么,陡然站定,由著那幾個警衛把她帶了進去。
……
北梵行的書房,天然自帶冷氣,一進去,就莫名的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神經緊張。
安蘿這些日子在鄧萌那里吃好喝好,各種營養補著,白皙的肌膚泛出了一層柔和的紅暈,看起來健康了一些,但這會兒明顯受到了驚險,臉上又變得慘白慘白了。
她站在書桌前,看一眼辦公桌后氣場迫人的男人,再看一眼沙發中眉眼間帶著冷冷怒意的女人,呼吸不知不覺變得緊迫了起來。
冗長的沉默中,北梵行慢慢抬頭,清冷無波的視線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我很忙,沒時間跟你啰嗦,問你問題,如實回答,明白?”
安蘿低著頭,雙手絞在一起,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你認不認識季生白?”
一句話剛問出口,北芊芊情緒明顯的有些激動的上前移動了一下身體。
這下意識的一個動作,驚的安蘿本能的往旁邊躲了躲,再轉頭,迎上男人清冽淡漠的視線,唇上最后一點血色也消失殆盡,又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