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腹產(chǎn)后,麻醉褪去,疼痛席卷,睡都睡不著。
鄧萌端著一碗鯽魚湯過來,一邊給她盛湯一邊瞧著她:“看不出來嘛,你們家南總長得帥,會賺錢,會做飯也就算了,照顧孩子都是一把手!換尿布、換衣服什么的,那真是手到擒來啊!”
要知道,那么點兒的小家伙,胳膊腿兒的都嫩著呢,她一個女人都不敢給它換衣服,更何況還是天生就粗手粗腳的男人。
顯然,他南總不在‘粗手粗腳’這一范圍內(nèi)。
原本郝小滿已經(jīng)預(yù)約好了保姆的,不過不知怎么的,被南慕白給辭退了,現(xiàn)在家里的大小事務(wù)都由他一手包了。
不過,除了她生產(chǎn)完后,他過去看了她一眼,吻了吻她額頭說了句‘辛苦了’以外,就再也沒出現(xiàn)在她面前了。
喂奶的時候,都是鄧萌小心翼翼的抱過來的,她需要休息的時候,再由鄧萌小心翼翼的抱出去。
鄧萌把湯遞給她,沒好氣的開口:“北梵行這么不要命的工作,不就是為了能趕超了南氏集團,成為孤城第一集團么?他南慕白沒點危機感也就算了,居然還整天在這兒做飯照顧孩子了,就一點都不擔心回到孤城的時候,變了天?”
郝小滿沒說話,默默喝湯。
因為要產(chǎn)奶的緣故,現(xiàn)在喝的魚湯都沒放調(diào)料,一點味道都沒有,喝起來味道不大好,她喝了沒幾口就不想喝了,把碗放回去:“你把南慕白叫過來吧,我有話跟他說。”
……
南慕白進來的時候,郝小滿正抱著小家伙喂奶。
八斤半的胖小子,腮幫鼓鼓的,又白又軟,小嘴巴一動一動的喝著奶,睜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懵懂而好奇的打量著她。
這一幕,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他夢境中。
可下一瞬,又是她渾身是血躺在手術(shù)臺上一動不動的畫面。
生死掙扎。
還好,最后,母子平安,不管他曾經(jīng)做過多少噩夢,現(xiàn)實中,他們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
郝小滿抬眸,對上他暗沉不透光的眸,微微笑了下:“坐。”
很輕的一聲,聽不出是什么情緒。
南慕白喉頭莫名的有些哽咽,沒說話,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抬手,骨節(jié)分明的指輕輕摸了摸小家伙的腦袋。
很長一段時間,她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說話,她低頭看著懷中的兒子,他低頭看著她。
好一會兒,郝小滿才沉吟一聲,抬起頭來:“一直沒來得及跟你說聲謝謝,要不是你,我們母子兩個,估計一個都活不下來。”
南慕白沒說話,湛黑的眸就那么安靜的鎖緊她略顯憔悴的小臉。
“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
她喃喃重復(fù)著,目光一點點黯淡下去:“可是……這半年來,在這邊生活,有些事情慢慢沉淀下來了,我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也很滿意現(xiàn)在的生活狀態(tài)……”
那惴惴不安的生活,那永無止境的猜測嫉妒,那一次一次感冒一般很快就好卻永遠不會徹底消亡的失望傷心的生活,她不想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