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萌看著他虛弱無力的樣子,腦中浮現的卻是當初他的各種人面獸心,衣冠禽獸。
對班上的男同學暴力相向,對女同學則各種關懷備至,又有誰知道,那些被他一個一個單獨叫進辦公室的女學生,有多少在他的淫威之下妥協過?
不肯妥協的,大概就是她這樣的下場。
一屆一屆,會不會真的有不肯妥協的女生被他逼死過?
現如今,他卻這么狼狽的,這么低聲下氣的乞求她,只是為了能多得到一點止痛藥。
“給多少止痛藥,需要醫生來判斷,我只是護士,管不了這個。”冷冷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
不在壓抑中變壞,就在壓抑中變態。
鄧萌覺得,自己真的有點變態了,看到姚生序正在一點點變成窮光蛋,看到姚生序痛不欲生的躺在那里喊痛,她不但不覺得可憐,反而覺得很痛快。
這個感受太過強烈,以至于她迫切的想要找個人傾訴一下,而唯獨知道這件事情的,也只有季生白。
“我從來沒覺得自己這么壞過,但是又克制不住,真想他能再痛苦一點,再再痛苦一點!這樣的人渣,不好好的讓他遭一次罪,簡直對不起那些被他毒害的女學生!”
季生白喝著咖啡,淡定的聽著她說的眉飛色舞,自始至終都沒有發表看法。
鄧萌也沒指望他會發表什么看法。
這男人本來就缺一根筋,要讓他對什么事情產生什么情緒,簡直比登天還難。
只是能有個人聽一聽她現在的想法的感覺,挺好的。
……
第二天一早,剛到醫院,就聽其他護士說,19號床的病人,又得了急性腎衰竭!
19號床,姚生序!
鄧萌默了默,懷疑自己積累了的一輩子的人品是不是都爆發在這里了。
可惜她要去美國,不能親眼看到這個禽獸最后的下場了。
在院長辦公室等了許久,沒等到院長,倒是等來了季生白。
她愣了下,一臉茫然的看著他:“你怎么過來了?”
“院長臨時有事,出差去了,大概要一個月才能回來。”
季生白自顧自的給自己沖了杯茶,轉過身來在她對面的沙發里坐下,閑適而淡然:“你的辭職申請恐怕要延期了。”
鄧萌:“……”
現在的領導,真的是一言不合就出差!
要出差他昨天怎么不說啊?還要她給他一天時間考慮,結果就給她這結果?
“不管了。”
郁悶了一會兒,她忽然起身:“回頭你替我跟他說一聲好了,我真得去美國了,白白。”
季生白眸色倏然一暗,把玩著指間的茶杯,淡聲叫住她:“你去美國,是為了找你的丈夫么?”
知道的還挺多。
鄧萌轉過身,沒好氣的打量著他:“所以?”
她要不要去找她丈夫,跟他有半毛錢關系?
“我在美國有個朋友,昨天見到過北墨生,跟一個女孩子在一起吃飯。”
他拿出手機來,翻找到一張照片遞給她:“還問我是不是孤城北家的那個二少爺,你看是不是他?”
鄧萌低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