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下來,郝小滿才發現他是帶著東西來的。
保溫杯,擰開后,倒出一碗粥來。
跟那天早上一模一樣的東西,黑豆,山藥等等等等。
郝小滿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皺眉:“你別弄了,我不喝,沒有一樣我喜歡的東西,你怎么不干脆撒一把辣椒進去?說不定我還能很開心的吃幾口。”
南慕白沒有理會她,攪拌了幾下,舀了一小勺放到唇邊吹了吹,遞過去:“來。”
“我說我不吃,你聽力有問題?”
“我有一天的時間跟你磨,這碗涼了,保溫杯里還有,保溫杯里的涼了,家里還有,我一個電話,隨時都有人送一份新的過來。”
郝小滿氣的臉都白了:“南慕白,你有病吧?逼我喝我不喜歡的東西就這么高興?你是不是變.態?”
男人也不氣不惱,淡定自若的瞧著她:“你第一天知道?”
“……”
郝小滿睜大眼睛看著他,一時竟想不出話來反駁。
“看著我做什么?想讓我記起來你那晚是怎么跳車,我這兩天是怎么咬著牙不去思考用什么辦法收拾你一番的?還是想知道我夢里是怎么收拾你的,以及你哭的有多慘?懺悔的有多虔誠?”
郝小滿默默看著他:“南慕白,你這樣有意思嗎?我沒心情跟你折騰,林晚晴的事情上我不會退步的。”
“你聽到我進來后提到過這個名字一次?”
男人終于冷笑出聲,視線涼涼冷冷的盯著她:“更何況,你覺得我如果真的想把林晚晴弄回來,需要來找你?你能幫忙?”
郝小滿忽然覺得,在傷人自尊這件事情上,他南大總裁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了。
她當然知道他不需要找她幫忙,但北梵行那邊他總是要考慮一下的吧?
別過臉,冷著臉一字一頓的開口:“我不喝你的粥,還有,從今天開始,你從我公寓里搬出去,把你的所有東西,床、電腦、紅酒,包括冰箱里的冰淇淋都統統帶走!”
瓷質的勺子磕在碗的邊沿,發出‘當’的一聲響。
郝小滿的某根神經,像是被輕輕的拉扯了一下,也嗡的一下。
她甚至沒有回頭看男人一眼,就已經明顯的感覺到緩緩向自己逼迫而來的壓抑暗沉的氣息了。
“郝小滿,我想你似乎忘記了一些事情……”
男人漫不經心的攪拌著碗里的粥,很緩很慢的嗓音,卻因為那詭異的語調而異常折磨人的心智:“你覺得,沈軒打電話威脅你這件事情,我按捺著脾氣沒發作是為什么?如果我的這個‘為什么’沒有了,倒著推理回去,那么我將不會再繼續隱忍,不繼續隱忍的結果,就是沈軒跟沈文超那兩個男人會莫名其妙的從孤城消失掉,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郝小滿扭過頭來,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南慕白,你現在是在威脅我?”
“你覺得我在乎?”
“……”
她抿唇,深吸一口氣,到底還是選擇了妥協,妥協的同時,不忘補充一句:“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