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白忽然放下了刀叉,雙手交叉撐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瞧著她:“夢到什么了?嗯?跟我講一講。”
郝小滿:“……”
“不說話?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我呢……還是正在回味……”
“……”
郝小滿到底還是在他越來越戲謔的調侃聲中節節敗退,狼狽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一口將酒杯內的紅酒喝光,熱辣的液體順著喉嚨一路滑下,她抬頭,終于對上他的視線:“好,你昨晚到底回沒回來這件事情我們到此結束,不提了!但是,二哥在美國等著我,等著林晚晴,這是迫在眉睫的事情,這樣好不好?我帶林晚晴去美國,等治好了二哥,我再陪林晚晴回來,以后都不走了,就在你身邊,總可以了吧?”
南慕白臉上的表情忽然就淡了下去。
他重新拾起刀叉來,漫不經心的將整塊牛排都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卻沒有再吃一口。
郝小滿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的回答,忍不住催促:“這已經是我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了,南慕白,你不要太過分了!”
男人半斂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暗光,一開口,嗓音清冷而淡漠:“你能不能,把你對林晚晴的承諾,重復一遍給我聽聽?”
“……”
她對林晚晴的承諾。
帶林晚晴去美國,三年后,林晚晴回國,從此以后,她跟二哥定居美國,再也不會出現在南慕白身邊。
這一次,輪到她長久的沒有答案。
男人薄唇勾出一抹涼薄的弧度,抬眸,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怎么不說話了?是不記得你對她的承諾了,還是……不知道要怎么說?”
“我……”
“你一邊對林晚晴承諾三年后永遠不再回來,一邊對我承諾三年后回來并且再也不離開了……是三年后你就練成了分身術么?”
郝小滿白了臉,重重咬唇,在他咄咄逼人的視線中難堪的沉默著。
她沒料到林晚晴居然會把這件事情告訴他。
突然就慌了,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南慕白的口吻卻自始至終都溫柔的不可思議:“兩個完全相反的承諾,總有一個是假的,告訴我,哪個是假的?嗯?”
哪個是假的?
郝小滿握著刀叉的手指倏然用力,狠狠心,抬頭迎上他的視線:“對林晚晴的承諾是假的!我只是想騙她去美國,只是想治好二哥而已,三年后,我會回來的。”
男人薄唇漸漸抿成一條直線。
湛黑如墨的眸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嗓音沙啞而嘲弄:“可是你的眼睛告訴我,你不會回來了,不論陳一是不是能被治好,你都不會回來了。”
“你相信我!我對林晚晴說的真的只是騙她而已,我對你說的才是真的!”
郝小滿終于慌了:“南慕白……”
“我這里也有一個折中的辦法,你要不要聽一聽?”
“……你說。”
“你給我一個孩子,我放你去美國。”
你給我一個孩子,我放你去美國。
簡單粗暴的一句話。
郝小滿倏然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南慕白,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