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芊芊收回視線,將修剪好的百合放入花瓶中,擺弄了幾下,又順手拿起一只郁金香來打量著:“記得我看過一期的動物世界,說的是一只獨自流浪的母獅,在路過一個獅群的時候,勾引了那個獅群中的唯一一只雄獅,生下了6只小獅子,后來她帶著孩子沒辦法捕獵,就想著去找那只雄獅,結(jié)果一次次被獅群中的母獅驅(qū)逐,最后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被其他雄獅殺死,真的好可憐。”
真的好可憐。
一段話中,唯一一句應(yīng)該帶著個人感情色彩的話,卻被她用一種極度冰冷漠然的口吻說了出來。
與其是在可憐,倒不如說是在嘲笑。
郝小滿單手撐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也不說話。
因為不知道要說什么。
嗯,確切的說,是她知道自己想說什么,但說出來的話估計要把對面這位病怏怏的孕婦活活氣昏過去,想想還是算了。
畢竟她現(xiàn)在正在還債,就按照北梵行說的,忍著好了。
“所以說,一個人,要么就乖乖生活在她的領(lǐng)地里,去一個不屬于她的地方,或許最后就只能落得個尸骨無存的下場。”
北芊芊說著,將手中的郁金香遞上前,靜靜看她:“你說是不是?”
郝小滿抬手接了過來,湊到鼻息下聞了聞,搖頭:“花兒還是長在泥土里的時候,味道比較好聞,花瓣看著也有水分,生機(jī)勃勃的,這樣被人剪下來,看著病怏怏的,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死了,嘖,沒意思。”
隨手將花丟到了地上。
看著病怏怏的……
北芊芊瞇了瞇眼,紅唇忽然勾出一抹很淺的弧度:“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三個字?”
她的聲音里并沒有絲毫的憤怒,甚至堪稱溫柔,卻莫名的讓人脊背一寒。
郝小滿睜大眼睛,十分無辜的模樣:“哪三個字?病怏怏嗎?……對不住啊,我說的是這花,可不是在說你,你千萬別想多了。”
北芊芊目光清冷的盯著她,好一會兒,才開口:“我原以為,三年前你離開南慕白,會跟哥哥在一起。”
郝小滿百無聊賴的向后靠了靠。
嗯,我也以為像你這樣的名門千金,不會那么厚臉皮的利用睡過一晚這種低級手段逼一個男人娶你。
當(dāng)然,這話也不過是在心里念了一遍而已,說好了她今天來不準(zhǔn)惹她生氣的。
“是不是對你來說,哥哥不過是個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你從來沒想過要跟他在一起?”
郝小滿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耐著性子不說話。
看樣子她今天是來討伐她跟鄧萌的,讓鄧萌離她二哥遠(yuǎn)一點,讓她離他大哥遠(yuǎn)一點。
鄧萌的事情,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如果北墨生沒有要娶她的意思,鄧萌就算一百個想嫁進(jìn)來,也是嫁不進(jìn)來的。
至于她……
七歲那年離開北梵行后,她就再也沒想過要跟他在一起了。
只是后來二哥傷的那么重,她實在沒辦法了,迫不得已接受了他的幫助,再后來,他偶爾去美國,約她吃飯,她就頗有種拿人手短的感覺,也不好意思再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