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白收回了一直盯著水晶吊燈的視線，漫不經(jīng)心的將他從頭掃到尾：“我還是比較滿意從前那個惜字如金的北梵行。”
北梵行冷冷淡淡的瞥他一眼。
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才冷聲道：“抓痕是她自己抓出來的，我趕過去的時候，她雖然還沒被碰，但也差不多了，上衣都……”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不知道是他自己說不下去了，還是怕南慕白聽不下去了。
很長一段時間里，他們都沒有轉(zhuǎn)頭去看彼此一眼，因此也自然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微微泛紅的眼眶。
一南一北，主宰了整個孤城的兩個風(fēng)云人物，卻在同樣的一個晚上，同樣的一個地點，同時紅了眼眶。
一生，或許也僅此一次了。
……
煙灰缸里的煙蒂越聚越多，兩個小時候，偌大的vip休息室便像是被濃霧籠罩的秋日的清晨，滿是嗆人的煙霧了。
護士小姐推門而入的時候，險些以為這里發(fā)生了火災(zāi)，驚慌失措的剛要跑，模模糊糊的看到端坐在沙發(fā)中的兩道修長身影，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小心翼翼的靠過去，斟字酌句的報告：“我們?yōu)椤颊邷?zhǔn)備了一些早餐，但是她似乎沒什么胃口……”
伺候郝小滿的是醫(yī)院里的高級護士，關(guān)于郝小滿跟南北兩大總裁的事情也略知一二，之前南慕白不在的時候，她一直稱她為郝小姐的，但這會兒南氏的總裁回來了，她再這么稱呼，怕是會平白給自己惹來麻煩，稱呼她南少夫人，又怕惹來自家boss的不爽。
因此她在猶豫了0.1秒后，果斷的選擇了一種專業(yè)的稱呼——患者！
南慕白已經(jīng)湊到了唇邊的煙又移了開來，皺眉將煙碾滅在煙灰缸里，起身：“我去看看。”
走了沒幾步，又忽然停了下來。
身后明明安靜到聽不出一絲聲響，但他卻還是敏銳的感覺到了有人在離他不足一米遠的地方。
一轉(zhuǎn)身，果然看到一同站起來向外走的北梵行。
“你還有事？”他挑眉，口吻不善。
男人單手插.進口袋，面無表情的繞過他徑直走了出去。
南慕白：“……”
……
病房里的窗子開著，風(fēng)帶著雨水的腥氣吹進來，不是很好聞的味道，但至少比休息室離那嗆人的煙味來的好聞。
郝小滿屈膝蜷縮在病床上，烏黑的發(fā)絲散落在肩頭，腦袋枕著交疊的胳膊上，臉是面向窗子的。
她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
南慕白跟北梵行無聲無息的站在病房正中央，誰也沒說話，誰也沒有動作，仿佛都在思考是要她就這么休息一下，還是把她叫醒讓她先吃點東西。
靜謐的病房里，忽然響起一聲低低的倒吸氣聲。
之前還一動不動的女人像是被針扎了一下似的，渾身一顫，瞬間驚醒了過來。
不等稍稍松一口氣，眼角余光就隱約感覺到房間里站了兩個男人，于是那原本很小幅度的一個向后仰靠的動作便陡然間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