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梵行看著看著,本就冰冷的臉上越發顯得凜冽陰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她困倦的不停抬手揉著眉心,卻始終沒有要躺下去的打算。
男人像是耐性終于被磨光,冷冷的盯著她,一字一頓,嗓音冷然:“你是打算要一直這么坐著等他回來么?!”
郝小滿知道他誤會自己了,張了張口想要解釋,話到了舌尖轉了一圈,又被她強行咽了回去。
算了,沒什么好解釋的。
她起身:“我再去看一眼二哥,回來就睡,嗯……你也早點休息吧。”
……
看完陳一回病房,男人已經不在了。
她站在門口處,抬起左手摩挲了一下頸項,靜默了一會兒,抬手將門從里面鎖上了。
走進浴室里檢查了一圈,確定里面沒有人后,她又轉身將窗子一個個的關上,將窗簾拉好,就這么開著燈,躺了下來。
緊繃的神經卻怎么都放松不下來,困倦的身體催促著她趕緊休息,可稍稍有點要睡著的跡象時,就會猛然驚醒。
從來沒度過這樣一個過分寂靜過分清冷的夜。
明亮的燈光照亮病房的角角落落,她不知道第幾次從淺睡眠狀態驚醒,睜大眼睛警惕的梭巡了房間一遍后,抬手試了試額頭,掌心一片濡濕。
她無力的抬手揉了揉眉心,到底還是打開被子下床。
去浴室里匆匆沖了一遍澡后,剛剛打開門,一眼就看到斜靠在門口墻壁上的冷漠男人。
他指間夾著一根煙,明顯的是打算吸煙,卻因為聽到開門的動靜頓住了。
她幾乎在看到他的同時,就看到他順手將煙碾滅在身邊長椅上的一個煙灰缸里。
這才看到那只水晶煙灰缸里已經滿是煙蒂了。
“怎么了?”他上前一步,或許是長時間沒說話的緣故,嗓音有些微的沙啞。
她愣愣的看著他,唇瓣開開合合好一會兒,才吶吶道:“我、我想……要片安眠藥……”
男人眸色倏然一暗,沒有說話,就那么冷肅的盯著她。
她被他盯的渾身不舒服,剛想說不用了,就聽他淡聲開口:“回房間等著。”
話音落地,孤峭挺拔的身影已經轉身離開了。
她沉默的盯著他背影,好一會兒,才默默轉身回到了病床上。
沒一會兒,男人便回來了,手里端著一杯溫熱的牛奶,兩片白色的藥片:“今天特殊情況,所以允許你吃一次,以后不準偷偷的吃,會上癮,想要戒掉也沒有那么容易,知不知道?”
郝小滿是學醫的,當然知道。
但聽他的口吻,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好像……他曾經就吃過,而且還上了癮,甚至都一度戒不掉……
應該只是她的錯覺吧?畢竟像他這樣從內到外都強大致斯的男人,一輩子恐怕都沒有什么能讓他憂慮到失眠的事情,更何況憑他這強大的意志力,想要戒掉什么不好的習慣,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兒。
……
吃了兩片安眠藥,又喝了半杯牛奶,北梵行沒有再離開。
她躺了下來,還是像之前那樣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不知道折騰了多久,或許是真的困了,也或許是藥力上來了,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真的熟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