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青依舊笑的斯文而優(yōu)雅,一雙醞著薄薄笑意的眸不動聲色的掃過她的手:“倒是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么寬廣的胸襟來探望我。”
“倒是也看不出來,你們兩個能克服那么嚴(yán)酷的環(huán)境一起回來。”
就是郝小滿他們,帶足了裝備、水跟吃的還有藥,都險些快要熬不下去,她實在沒辦法想象他們這些日子是怎么熬過來的。
南慕青漫不經(jīng)心的喝了一口水,幽幽開口:“我以為,你會希望我死在那里的,你跟慕白之間最大的阻礙就沒有了。”
郝小滿笑了下:“我跟南慕白之間的阻礙從來都不是你,我也從來把你當(dāng)做敵人過,對我而言,你就是南慕白的哥哥而已,我希望他活著,也希望他的哥哥活著。”
南慕青卻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似的,饒有興致的把‘哥哥’兩個字在舌尖反復(fù)念了兩邊,嗤笑出聲:“呵,哥哥……”
這幾年來,他早就忘了自己還有個弟弟了。
南慕白于他而言意味著什么,連他自己都分辨不清楚了。
他見不得他過的太好,他見不得他過的幸福,他希望他跟自己一樣活的麻木而絕望,可一同被流放到地球的極端,在他冰天雪地里,他本來有好幾次機(jī)會可以傷害他,讓他承受比現(xiàn)在嚴(yán)重?zé)o數(shù)倍的傷痛,可卻始終都下不了手。
如果說這幾年來他一直堅信他是希望南慕白痛苦的,那么這幾天的共患難,已經(jīng)讓他的信念開始崩潰坍塌了。
他明明什么都沒說,郝小滿卻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混亂糾結(jié)一樣,抬手為他掖了掖被角,輕笑:“你不是想讓南慕白痛苦,你只是希望有個人陪你一起記住她而已……”
真的想折磨一個人,有太多太多的手段了,憑他的能力,真的想要毀了南慕白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卻選擇了一個最溫和,最綿長的方式,慢慢拉長南慕白的痛苦。
他只是不想讓南慕白獲得幸福,他希望他跟他一起停留在過去,銘記他的女孩。
獨自紀(jì)念一個人,真的是會太孤單,而他已經(jīng)承受不了這份孤單。
你不是想讓南慕白痛苦,你只是希望有個人陪你一起記住她而已……
南慕青歪了歪頭,已經(jīng)不記得這是第幾次這么認(rèn)認(rèn)真真的打量她了。
或許他身在迷局,難以參透,但關(guān)于當(dāng)年那件事情,周圍人也不是沒有不知道的,可這么多年來,卻沒有一個,一句話,點破了苦苦糾纏了他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的心魔。
一個剛滿20歲的小姑娘。
明明看起來懵懂而純真,不諳世事的樣子,第一次在盛世夜總會見到她的時候,他有些惡劣的想,這么單純無辜的一個小姑娘,究竟能承受住他的幾次出手?
可她卻一眼看透了他微笑面具下的心懷叵測。
她將他看的透徹,卻似乎從來不畏懼他、排斥他,甚至有時候明知道他在故意挑釁,卻還一副‘我不跟你計較,你想怎么鬧騰我陪你就是’的模樣,真的是讓他想狠心也狠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