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白靠坐在飄窗的位置,窗外是皎潔的月光,將偌大的南宅照亮如同白晝,干枯的樹枝上,幾只倦極的麻雀排排而立靠在一起,像是睡著了,又像是在聆聽音樂。
白色大床上,南慕青的呼吸聲漸漸變得均勻而沉靜。
音樂聲停歇下來,她靜默了一會兒,抬手將鋼琴蓋合上。
原來,一個人太過專情,有時候也會變成一件糟糕的事情。
如果在那個女孩兒死后那么多年,他還要靠安眠藥來維持最基本的睡眠,那么失去她的那一瞬間,又會是怎樣一種撕心裂肺的痛呢?
她好像忽然明白,為什么他會這么瘋狂又執著的報復南慕白了。
最愛的女孩兒被綁,當時的他無法及時趕到,但對一個從小就在美國扎根的男人來說,想要尋找一個足夠可靠的人去幫他把女孩兒安全的帶回來,實在太容易。
有老師,有朋友,有兄弟,那么那么多的人選中,他選擇了最讓他信任的弟弟,他把他的女孩兒的生命交到了他的手中,他卻辜負了他。
那一天,他失去了最愛的女人,也拋棄了他最愛的弟弟。
不是他抓著林晚晴不放,不是他抓著南慕白不放,是他心里的那道疤還未愈合,還在日夜流血,那么深入骨髓的痛楚劇毒一樣的隨著血液流入他的四肢百骸,而傷害他們,卻是唯一暫緩毒性的辦法……
如果她能盡自己的一點微薄之力緩解他的疼痛,或許將來的某一天,他真的愿意放開林晚晴,讓這對怨偶再次走到一起去也說不定……
這大概,也是讓南慕白對她放手的唯一辦法吧?
……
洗完澡出來,臥室里空無一人,她打開門,站在樓梯上往下看了看,客廳里只開著一盞燈,檀香木桌上一瓶酒,一個酒杯,男人背對著她,燈光從側面照過來,投在地上的身影孤冷清寂。
大半夜的,在這里自斟自飲。
她靜靜看了一會兒,轉身回了臥室。
本來想今晚睡在樓下沙發上的,可看他的樣子大概要喝到喝完,有可能就直接在沙發上睡了,她索性直接在臥室里睡好了。
剛剛把頭發吹干,臥室門就被打開了。
他應該是沒喝很多,除了身上有淡淡的酒香外,臉上倒是看不出絲毫的醉意,就那么坐到了床邊,一手按上她肩頭,將剛剛撐起半個身體的她壓了回去。
她皺眉,冷冷看他:“你要睡臥室我就把床讓給你,我去樓下!
溫熱的食指指尖描畫著她的臉頰,男人那雙弧度完美的桃花眼中蕩著一層不甚清晰的薄笑:“別鬧脾氣,也別故意惹我生氣,我說過不離婚,更不可能跟你分床睡,明白?”
在這種事情上,他一向是先禮后兵,如果說話沒辦法讓她聽從,就直接動用武力。
郝小滿不再多說,背對了他躺下。
睡就睡,忍今天一晚,她明天就去跟婆婆說她最近很忙很忙,沒時間回家,她就不信他能跑她的宿舍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