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再說有病的。”何霖不耐煩的丟出一句話,直接將妻子推了出去。
他這些日子被南氏壓的快透不過氣來了,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跟南慕白撕破臉皮,現在也沒有回頭的道理。
無論如何,他都是要跟北家聯姻的,否則就只有破產這一條路可走了。
何夫人怏怏不快的站在走廊里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推開了兒子臥室的門。
嗆人的煙味撲鼻而來,她一時沒有防備,被嗆的連連咳嗽,忙不迭的過去開窗通風。
何騰靠在沙發里,睡衣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短發凌亂,下巴上也布滿了心生的胡渣,看起來頹廢而虛弱。
何夫人半跪在他跟前,摸著他瘦削的臉,心疼的眼淚直往下落:“小騰,不要再這么傷媽媽的心了好嗎?你就依媽媽一次,以后媽媽什么都聽你的好不好?”
何騰坐起身來,屈指彈了彈指間的煙,輕輕笑了一聲:“媽,我知道你生我的時候大出血,差點把自己的命搭進去,所以從懂事開始,我就盡量把自己活成你所希望的模樣,想讓你開心一點,可是媽,我不想這一輩子就這么機械式的從生活到死,卻連幸福的一點衣角都抓不到,我可以妥協任何事情,我可以為你放棄任何東西,只有鄧萌……我想要的,就只有那么一個人而已,你真的想眼睜睜的看著你兒子郁郁寡歡到老到死嗎?”
當初她逼著他把鄧萌趕出去,他不同意,她就一哭二鬧三上吊,他實在沒辦法,妥協了,因為知道就算把鄧萌趕出去了,他還是可以有很多辦法保護她,他還是可以等她長大,等著一切的恩怨都淡去了,再把他的小姑娘娶回家。
這個念頭已經在他心中十幾年,早已經生根發芽,拔不掉除不去,他可以妥協任何事情,唯獨自己的婚姻,他不想妥協,不想成為他們事業的犧牲品。
他的眼睛因為連續幾天幾夜沒有睡眠而充血,看著她的眼神里透著難言的悲傷跟疼痛,何夫人心疼的眼淚再度落下,邊哭邊用力的捶打著他的肩膀:“叫你不爭氣!叫你不爭氣!不就是那么一個女人嗎?!你要為了她氣死媽嗎?!”
何騰不閃不避,由著她的打,甚至抬手幫她擦了擦眼淚,笑著開口:“媽,我今天由著你打,你要不就把我打死吧,要是實在打不死我,你就讓我跟小萌結婚吧……”
開著一條縫隙的臥室門,以很輕很小的弧度關上了。
容霏霏赤著腳走在柔軟的地毯上,動作輕到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走到自己臥室里,對著手機冷笑:“你聽到了吧?我哥已經被那狐貍精迷的三魂沒了七魄了!我媽前兩天上吊威脅他,他都硬是咬著牙不松口,非要娶那個賤人!”
等了許久,電話那邊才傳來一道清脆如銀鈴的聲音,卻是冷的不帶一絲溫度:“就算他想娶,也得看她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