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茫然的站在路邊,耳邊著了魔似的一遍遍回蕩著北三少痛極的吼叫聲:“他跳河了!他媽的不是甲乙丙丁,是我大哥!我他媽連跟他說話都得小心翼翼的大哥,為了你跟個智障似的玩跳河了!”
北三少雖說跟北梵行是親兄弟,可關系并不親近,在他眼中,他的這個大哥是尊貴的,是高高在上的,是只可遠遠膜拜不可接近碰觸的,他從小就將他當成偶像一樣崇拜著,做夢都沒想到過他會做出這種近乎于愚蠢的事情來。
別說是北三少,就連郝小滿也是這么認為的,就像命令一只地獄撒旦給路人擦鞋一樣,要北梵行在冰天雪地里跟個失戀的少年般沒出息的跳河,打死她都不信,正因為如此,昨晚她才會那么輕易的把跳河的話說出口。
可他卻偏偏這么做了,不止做了,還做的坦坦蕩蕩,甚至還支走了身邊的保鏢!
若不是有路人恰巧路過,結了冰的水有多刺骨可想而知,幾乎不需要幾分鐘就能奪走他的生命。
他這是在做什么?補償她么?他當初既然沒奪走她的命,現如今,又何需以命相賠。
醫院的vip病房外有幾名保鏢守著,可見到她過來,卻一個試圖阻攔的都沒有,像是完全看不到她似的,由著她一點點推開了病房的門。
里面暖氣很足,她沒有打到車,一路跑過來的,這會兒手腳都被凍的沒知覺了,突然接觸到這股熱流,渾身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一聲壓抑的咳聲低低響起。
她像是受到了驚嚇,推在門上的手突然抖了抖,下意識的就想要退回去,里面卻傳來男人略顯嘶啞的冰冷語調:“我門外有保鏢,不需要你濫竽充數。”
隨之而來的又是一聲沉悶的咳聲。
郝小滿閉了閉眼,以最快的速度平息了心底翻涌的情緒,抬手梳理了一下頭發讓自己看起來不至于那么狼狽,才緩緩推開了門,進去,關門。
病房里收拾的很干凈,不知道是他跳水的消息被封鎖了,還是不喜歡那些反鎖的社交禮儀,竟然一束花都沒有。
英俊冰冷的男人靠坐在雪白的病床上,臉色蒼白浮現出幾絲病態,一雙湛湛黑眸卻格外銳利逼人:“你終于肯主動來見我了。”
即便是穿著病患服,即便是身體被病痛侵占,一舉一動間卻依舊傲氣渾然天成,矜貴尊貴的讓人幾乎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郝小滿視線落在他胸膛以下的位置,聳聳肩,表情寡淡:“抱歉啊,我昨晚心情不太好,跟你開個玩笑,沒想到你會當真……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那人,你也千萬別因為我出意外,慕白如果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么想我呢!”
北梵行斂眉,低低咳嗽了一聲,沒有繼續跟她討論她究竟是誰的問題,轉而問:“有點渴,你能幫我倒杯水么?”
初雪后的陽光透過窗子落進來,格外的干凈溫暖,病床邊的小女人眉眼半斂,雪白的肌膚在陽光下水潤而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