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上方眨眼間落下一片陰影,周遭的溫度直線下降,男人溫柔的嗓音卻像是刀子一樣嗖嗖落下來:“好看么?嗯?”
那尾音輕輕揚起的一個‘嗯’,莫名的讓她打了個寒顫。
明明,他們之間現在只是共同撫養兒女的關系。
不用怕,她現在就是立刻宣布有了男朋友他也是沒權利過問的。
傾小沫雙手一攥,仰頭,用盡生平全部的天真可愛無邪為自己辯解:“是夏歡的主意!你知道的,我一向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的!”
夏歡憤怒:“傾小沫,你過河拆橋!!”
“夏歡你個叛徒!”
“你無情你無恥你無理取鬧!!”
“難道你就不無情不無恥不無理取鬧了嗎?!”
“我怎么無情怎么無恥怎么無理取鬧了?”
“你怎么不無情怎么不無恥怎么……”
西商率先沒了耐心,單手勾著夏歡的后衣領將她拎起來,筆直的向外走去:“你喜歡看是不是?我就讓你看個夠!”
“……”
夏歡沒骨氣的求饒聲漸漸遠去,房間里三個礙事的男人也很快被清理出去,包廂忽然就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死寂中。
頭頂上方,忽然傳來‘啪’的一聲脆響。
涼暮生點了根煙,長腿交疊坐到了她面前的茶幾上,睫毛半斂,由上而下的俯視著她低垂的小臉。
煙草的味道漸漸籠在周身,帶著危險而詭異的氣息。
始終沒等到他開口,每分每秒的死寂仿佛都被無限拉長,傾小沫神經漸漸繃緊成弦,拿眼角余光瞄了他一眼。
睨著光線,男人的俊臉掩映在黑暗中,喜怒難辨。
明明什么都沒看清,那股壓迫感卻越來越清晰,她終究還是坐不住,起身,剛想逃離,下一秒就響起男人低沉冷硬的嗓音:“坐下。”
身體快于大腦做出了反應,她像只被訓練好的小狗似的立刻坐好。
男人屈指彈了彈煙灰,棱角分明的輪廓埋著冷漠的弧度:“理論上來講,你來不來看男人是跟我沒有關系的……”
傾小沫一聽這話,頓時松了口氣。
沒料到下一瞬又聽到男人不疾不徐的補充了一句:“可實際上,我還是會心情不好。既然會惹我心情不好,自然就跟我有關系了,既然跟我有關系,就該按照我的規矩走。”
“……”
傾小沫聽的懵了懵。
這是什么詭異奇葩的理論?總統大人平時就是用這種邏輯跟各國元首們談論國家大事的嗎?
一抬頭,剛好對上男人陡然逼近的俊臉。
她下意識屏息,清楚的感覺到男人勾著自己下顎的指腹的力度,是接近警告的力道。
“類似的事情,別再讓我發現第二次。又或者,你承受得住他們因為你失去性命的煎熬,那就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
平靜的口吻,冷酷的威脅。
血液里像是被陡然注入了一股冰冷的氣流,冷的渾身都開始打顫。
傾小沫覺得自己該為自己爭取點什么,可靈魂像是被男人深淵一般幽暗的眸勾走,她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半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