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壓沉的聲音,恍如天地崩裂時發出的沉悶聲響,驚心動魄又充斥著危險!
傾小沫闔眸,捧著滾燙茶杯的手指,卻冰的厲害。
良久,她才聽到自己的聲音,平靜且淡漠,咬字清晰:“抱歉,我并不怎么在乎你離開了我能不能活得下去,你來找我,我很感動,可這并不會改變我已經習慣沒有你的生活。”
糾糾纏纏這么多年,她實在累了,也知道他一定累了,只是他某些時候太過執著,執著到近乎偏執,才會不愿輕易放手。
“麻麻……”
臥室門口,小布丁迷迷糊糊的走過來要她抱抱。
傾小沫咬唇,俯下身將她抱進懷里,見她似乎還有些沒睡醒,于是輕輕拍了拍:“乖,再睡一會兒。”
小布丁懶洋洋的靠著她,注意力很快被旁邊的陌生男人吸引,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盯著他英俊的五官。
沉靜幾秒鐘后,耳畔忽然傳來男人清冷的聲音:“要賭一次么?”
傾小沫怔了怔,抬頭看他:“什么?”
“我給你一次機會,如果她不是我的孩子,那么我徹底退出你的生活,可如果她是我的孩子……”
傾小沫驀然睜大眼睛:“涼暮生你腦袋秀逗了?你明知道我離開的那幾個月里我們并沒有做過!如果之前就懷了,你能看不出來?”
男人薄唇勾出一點譏諷的弧度:“既然不是我的,你又緊張什么?”
“……”
傾小沫忽然噤聲。
這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他剛剛的那番話或許只是為了試探一下她。
她剛剛的反應的確過激了。
低頭整理了一下小布丁的衣服以掩飾情緒,她聲音悶悶的解釋:“我怕你傷害我女兒!我不做DNA鑒定。”
涼暮生點了根煙,慢條斯理的吸了一口:“我若真起了傷她的心思,你覺得你保得住她?”
他的聲音淡漠無溫,聽不出任何開玩笑的痕跡。
傾小沫臉白了白,但還是很快回答:“你不會!涼暮生,我相信你不會做那么殘忍的事情。”
對一個尚未懂事的小姑娘下手,他不是那種喪心病狂的人。
涼暮生沒說話,指間煙霧升騰而上,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緒。
傷不傷她,在他心中的界限已經很模糊了,一念成佛一念為魔,他或許曾經是心系涼城的尊貴總統,可現在……卻只是個任由嫉妒的藤蔓纏繞心臟的男人。
這世界上,不可以有任何人在她心底的重量超越他,涼莫不可以,這個女孩子更不可以!
如果有,那么他會把它變成沒有。
“如果你承受的住相信我的后果,那么就相信好了。”
他碾滅指間的煙,起身逼至她面前,低低啞啞的嗓音,卻恍若暗夜中最邪惡的魔鬼一般吸食著她的呼吸:“如果這個孩子不是我的,那么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要么把她送給別人收養,然后跟我回涼城,要么……我送她一張去天堂的飛機票,要怎么選,看我心情。”
既然她不在乎他活不活得下去,那么他就用自己的方式讓她好好在乎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