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長指滑過裝飾柜,瞥了一眼指腹上沾染的細(xì)小灰塵,嫌棄的吹了吹:“不好意思我只聽得懂自己想聽的話。”
傾小沫怒極反笑:“你這樣有意思嗎?慕氏那么多美女等著你挑,網(wǎng)上總統(tǒng)夫人的位子競爭的正激烈著,你就非在我這里犯賤?”
只恨自己不夠牙尖嘴利,想不出哪句話能一擊擊中他的心臟,把他氣到掉頭就走。
涼暮生隨手脫了西裝外套丟到一邊,慵懶的在床邊躺靠了下來:“你是想我賴在這里罵我一晚上呢,還是想給我上了燙傷藥后看著我離開呢?”
“……”
這是個很無賴的選擇題。
要么乖乖給他上藥然后他走人,不然他就賴在這里不走了,反正生氣著急憤怒的人是她。
傾小沫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她鮮少有這樣安靜不說話的時候,黑白分明的眸子沒有情緒的盯著一個人的時候,竟也分外的驚心動魄。
涼暮生靜靜跟她對視了幾秒鐘,方才起身,剛要去牽她的小手,就被她很快閃避了過去。
不止這樣,還連連后退了三步,退出了他的氣息范圍。
修長的手指在半空中僵了僵。
男人眸色不知什么時候變得黑沉沉的,一瞬不瞬的盯著她:“Alisa。”
傾小沫轉(zhuǎn)了個身背對了他,慢慢走到落地窗邊,伸手拉開窗簾。
已經(jīng)晚上11點多了,站在這里,可以俯瞰到大半個涼城最輝煌富麗的中心,樓宇櫛比鱗次,點綴著萬千星光,銀河一般璀璨耀眼。
許久沒有仔細(xì)看過涼城,她甚至都沒發(fā)現(xiàn),涼暮生是怎么在短短幾年的時間里,將這個國家打造成了一個讓世界都為之矚目的國家。
他是個很成功的總統(tǒng),心思縝密睿智,手段雷厲風(fēng)行,外能震撼強敵,內(nèi)能俘獲民心,甚至連當(dāng)初鬧得轟轟烈烈的游輪爆炸事故,都能巧妙的處理好,還能保住他想要保的人。
傾小沫理解他想守住周敏的心情,畢竟那是懷胎十月生下他的母親。
理解,卻不能原諒。
“我其實還是很喜歡這里的,有我的朋友,夢想,還有回憶,可是涼暮生……”
指尖的溫度漸漸被冰涼的落地窗吸收,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冰冷,殘忍:“這里也有我的噩夢,涼氏集團,慕氏,周敏,還有……”
一個‘你’字尚在舌尖,就因為身后突然貼上來的胸膛而頓住。
他滾燙的呼吸由上而下的落在頭頂,聲音沙啞到極致:“抱歉,Alisa,抱歉……”
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多說一些什么的,可喉嚨深處卻不斷傳來骨骼鎖緊的咯咯聲響,逼的他吐字艱難。
撐在落地窗前的手指微微蜷曲,她闔眸,聲音很輕:“那就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了,涼暮生,你那么聰明,應(yīng)該知道我在說什么。”
要么她留下來,他安靜退出她的生活,要么,她離開涼城,徹底退出他的生活。
冗長的沉默。
男人手臂越收越緊,幾乎要將她本就纖弱的腰肢生生掐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