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涼暮生第一次,沒有聽到她喊痛后就放松了力道。
骨節分明的指再度無聲無息的收攏,男人銳利如鷹隼的視線逼視著她漸漸皺成一團的小臉,仿佛要分辨清楚她到底還有沒有心肝。
那眼底分明的冷酷跟嘲弄的痕跡看的她心驚。
涔涔冷汗順著額頭滑落下來,她抓著他西裝衣袖的手指泛出蒼白的色澤,硬是咬著牙不再開口。
像是一場心照不宣的戰爭,他挑起來,她誓死頑抗。
僵持了足足五分鐘之久。
直到黏膩溫熱的液體透過她肩頭的衣服滲透進指間,他終于忽然松開了手。
輸了。
這場博弈,從十幾年前她帶著棒冰爬墻頭出現在他庭院樹上的那一刻起,他就輸了。
傾小沫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這會兒受傷的手臂幾乎都已經染了斑駁的鮮血。
他站在原地,看著她踉蹌著往別墅內走,那樣虛弱又孱弱的小身體,卻又永遠都凝聚著一團堅不可摧的力量。
那是一道不可跨越的城墻,仿佛誰都可以輕易進去,唯獨他不能。
唯獨他不可以。
……
脫下外套后,鏡子里,雪白的肌膚上斑駁淋漓的血痕讓傾小沫眉頭忍不住狠狠一皺。
這個賤人!
傷口的位置本來就不好包扎,她又只能用一只手,站在鏡子前累的手臂都酸了,還是沒包扎好。
直到一雙修長的手臂從身后探過來,長指接過紗布,三兩下幫她收拾好。
特屬于他的男性荷爾蒙氣息籠罩在周身,她倦懶的掀了掀眼皮看著鏡子里神色漠漠的男人:“我還以為你已經滾了。”
滾。
在這涼城,也就她一個人,敢輕描淡寫的對總統先生用‘滾’字,還能好好的站在他懷里。
涼暮生單手插在口袋:“我倒是想很有骨氣的‘滾’走再也不回來了,但經驗告訴我,沒幾天我還會很沒骨氣的想要‘滾’回來見你,與其這樣,倒不如不折騰了,免得白白幾天見不到你,算起來還是吃虧的。”
他的聲音平靜而淡涼,絲毫沒有說情話的痕跡,仿佛在很認真的闡述著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傾小沫的視線打量著鏡子中他過分精致的俊臉,疑惑:“涼暮生,喜新厭舊不是你們男人的天性嗎?你一定要在我這里耗時間?不覺得自己很廉價么?”
他是一國總統,驕傲跟尊嚴不應該允許他做出這樣不符合他身份的事情。
涼暮生忽然就笑了。
他抬眸,視線在鏡子中跟她的相遇,弧度完美的丹鳳眼底分明繚繞著幽冷的妖邪氣息:“我喜歡,你管得著?”
“……”
傾小沫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這男人今天吃錯藥了是不是?
“我還有點事,你先休息,我晚點回來陪你用晚餐,乖。”
他的雙手從后面捧上她的小臉,借著身高優勢輕而易舉的俯下身親上她軟糯的小臉。
傾小沫渾身一僵,不等掙扎,他已經自動自發的放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