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臉色剎那間變得異常陰沉。
但隨之而來的,是濃重的無力感。
他不是第一天認識她,她從來、從來沒有哪怕一次,為他改變過,或者是聽過他的話。
傾小沫松了口氣:“行了你先回總統府吧,別再讓你兒子欺負涼莫了,你也知道你們涼氏的基因,那小家伙也是可憐,干嘛還要欺負人家。”
涼醉嘲諷的睨她一眼:“你倒是博愛,那小子可是你前夫跟別的女人生的,你還要這么護著?”
她解開安全帶,淡淡一笑:“你也說了,是前夫。”
既然是前夫,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反正她跟涼暮生這一生,是不會再有什么可能了。
涼醉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意味不明的笑了下。
……
私家房車內充斥著微微地酒香,男人西裝外套丟在一邊,領帶也扯松了,白襯衫衣領口打開,精壯的胸肌若隱若現。
他像是長途奔波勞累了,睫毛半闔,俊臉隱隱可見疲態。
傾小沫在旁邊落座,能清楚的聞到他身上濃郁的酒香。
一國總統,竟然這么不知克制,也不知道他這模樣被涼城那些將他奉做神明的民眾看到的話,會引起怎樣一番波動。
“跟醉聊什么了?”他問,嗓音被酒熏染出幾分醉人的沙啞。
傾小沫沒回答,因為沒必要回答他這樣的私人問題。
涼暮生似乎也意識到了,頓了頓,才接著道:“你放心,現在正在準備階段,要過半個月才能手術,我會把腎給你媽媽。”
她扯扯唇,想要象征性的笑一下,卻只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謝謝。”
狹窄的空間里,很快恢復了安靜。
涼暮生呼吸很輕,臉色白的看不到一絲血色,他太累了,像是已經許久許久沒有睡過了。
女人身上幽幽暗香縈繞在周身,像是上帝最溫柔的雙手,輕輕拂過他每一根緊繃的神經。
他的身體漸漸下滑,腦袋枕上她柔軟的肩膀。
傾小沫微微皺眉,伸手把他的頭推開了。
沒幾秒鐘,又沉沉滑了下來。
她側首看了他一眼,那不像是故意在占她便宜,是真的喝醉了,昏昏欲睡的狀態了。
可即便是這樣,還是不想被他碰觸,已經許久不曾有過的反胃的感覺再度沖上神經,她忍著那股不適感,用力將他往另一側推了過去。
砰————
一聲巨響傳來,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前面開車的司機。
司機也從后視鏡里瞥了她一眼。
她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
沒料到他已經完全睡著了,被她一推,腦袋直接撞上了車窗。
……竟然還沒醒。
他是有多困啊……
過了幾秒鐘,司機才輕聲解釋:“先生的頭疼跟胃病犯了,這些日子又一直在忙著跟各國領導會晤,已經整整四天四夜沒睡過覺了。”
總統的生活,也沒有他們表面上看到的那么風光無限。
傾小沫沒說話,側首看向窗外。
他現在有了未婚妻,他的身體再不好,也有未婚妻擔心照顧著,不需要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