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噼啪敲在屋頂,傾小沫雙手抱緊自己,長久的沉默著。
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現(xiàn)在對她而言,時間就是生命,如果她能再碰一碰運氣,或許媽媽還能有救。
一個背著背簍的女孩兒站在岔路口遠遠的對顧綿招了招手:“我聽說東邊的山林里去了好多人,聽說在找什么人,不會是你家里帶來的那個姐姐吧?”
顧綿興奮的轉(zhuǎn)身看她:“你家人來找你了!”
傾小沫忽然就站了起來:“他們會不會找到我媽媽了?”
顧綿見她著急,想了想,把懷里的玉米塞給她:“你剝一剝外面的幾層皮,剩下一點就放進鍋里就行,我去找找他們,省的他們再繞路去了其他地方。”
“謝謝你,你注意安全。”
顧綿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撐著傘就匆匆出去了。
她坐下來,按照她說的,把幾個玉米外面的皮剝掉,剩下薄薄的兩三層后,放進了鍋里,一邊添火一邊焦灼等待。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的時候,顧綿的父母回來了,渾身濕透,滿腳的泥土。
他們大概五六十歲的樣子,常年勞作的關(guān)系,皮膚黝黑而粗糙,兩個人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但心都很好,幫她添茶倒水,照顧周到。
傾小沫站在門口,心不在焉的喝著茶水,擔心女孩兒是不是迷路了。
她離開的時候都沒有帶手燈。
又耐著性子等了大半個小時,隱隱看到幾束燈光由遠及近。
認識涼暮生這么長時間,從來沒見到潔癖那樣嚴重的男人穿著臟衣服在身上超過一分鐘過。
因此當渾身濕透,雙鞋被泥水浸透,衣衫破損,臉上掛著三道傷的他出現(xiàn)在眼前的時候,她直接就呆在了原地。
知道女孩兒說的那些人是來找她的,卻怎么都沒料到他竟然會親自來找她!
女人沖過來的力道太過激烈,已經(jīng)連續(xù)走了兩天一夜的男人體力不支,被她撞的踉蹌著后退了一步。
大手剛要撫上她的腦袋,看到自己手指上沾染的泥土,又隨即作罷:“我身上臟,先放開……”
他身上不止臟,還都是水,冰涼刺骨,她這么抱著,肯定不舒服。
傾小沫不但沒松手,環(huán)著他窄腰的雙手反而越發(fā)收攏,眼淚模糊:“你找到我媽了沒有?拜托你告訴我你找到她了,求你了……”
“你個小沒良心的,我千辛萬苦找到你,都不知道先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
他沒有直接回答她,但他口吻輕松,顯然是已經(jīng)找到媽媽了,傾小沫緊繃了許久的神經(jīng)終于放松了下來,眼淚滾滾落下:“謝謝你……涼暮生,謝謝你救了我媽……”
“好了,有什么話先進去再說。”
涼暮生說著,擁著她往屋里走,這才發(fā)現(xiàn)她走路明顯的有些異樣,濃眉一擰:“你腿受傷了?”
“只是扭傷了,沒事,養(yǎng)兩天就好了。”
男人薄唇抿緊,沒再說話,俯身將她打橫抱起來。
她掙扎著要下來:“你快放我下來,你找了我這么長時間,肯定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