踐踏。
她用了踐踏兩個字。
可仔細回想一下,仿佛從他們在一起后,他所經營的生活,就只是她的生活,而自己的那份,不知不覺中,像陽光下的冰石一般消融不見。
可在她眼中,這份經營,原來是踐踏。
夕陽最后一絲柔光也消失殆盡。
他抬手,指腹若有似無的勾起她耳畔的一縷發絲,一字一頓:“Alisa,如果能放你走,我早就放手了。”
日復一日的同枕而眠,她早已融入他的骨血,成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沒有人能將自己劈開成兩半之后還能好好生活著的。
既然他放不了,那她再多的掙扎都是徒勞的。
傾小沫沒什么力氣跟他吵架,翻了個身躺下:“你走吧,我累了,想再睡一會兒。”
下一瞬,整個人又被男人直接抱了起來:“你剛睡了兩個小時了,睡太久對身體不好,再坐一會兒。”
男人身上質感精良的西裝摩擦過臉頰,帶來一陣若有似無的涼意,傾小沫忽然就開始排斥:“涼暮生你放開我!!趁我還愿意好好跟你說話,放開我!”
從身后困過來的男人手臂鐵鉗一般巋然不動,她又抓又撓,最后干脆一口咬上去,男人肌肉結實的手臂上很快出現兩排齒音,滲著血絲。
她氣喘吁吁的松開口。
男人垂首,薄唇擦過她的耳垂,嗓音低啞:“發泄了一下,心里有沒有舒服一點?”
“不舒服!!我一想到你是怎么在產房里陪著慕思瑤生孩子的,我就覺得惡心!涼暮生,在我看來,你比涼醉還要臟一萬倍。≈辽偎麖膩聿谎陲椝臑E情跟無情,可你呢?標榜自己多純潔多干凈,可其實比他更濫情!怪我自己瞎了眼沒早早認清楚,早知道你是這樣的貨色,當初我就算被蕭千柔逼死,也絕對不會向你搖尾乞憐。!”
很長一段時間里,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了她急促又紊亂的呼吸聲。
涼暮生知道這些話窩在她心里好幾天了,這是一把刀子,窩在她心里傷的是她自己,說出來也同樣能將他傷的體無完膚。
喉結上下滑動,良久,才淡聲道:“是你自己貪心了,當初我拿錢買下你的時候,你就不該對我抱有半點幻想!我是你的金主,不是你的丈夫,你只該要求我在金錢上滿足你,不該要求我的身體忠于你!
傾小沫呼吸一頓!
幾秒鐘后,忽然就自嘲的笑了起來:“是啊,我差點忘了當初是怎么把自己賣給你的了……是我貪心了,我連自己都賣了,有又什么資格在這里評論你是不是臟……”
不過是彼此彼此罷了,他們兩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男人睫毛半斂,遮住了眼底的全部情緒:“你記得你已經把自己賣給我就好了,我這里不是當鋪,不是你付了贖金之后就能把自己贖出來的,我只買,不賣!你乖乖待在我身邊,從今以后我只是你的金主,不是你的丈夫,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但……永遠,永遠都不要再奢求我能對你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