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有些冷,傾小沫緊了緊身上的外套,嘲諷的瞧著他:“涼先生大概是忘記了,我們過兩天就要離婚了,您還是去找您那些高貴冷艷的朋友跨年狂歡吧,我去找我的小白臉,咱們各忙各的,好吧?”
‘涼先生’這三個字,已經是她生氣時專用的稱呼了。
她現在是在為了那個小白臉跟他生氣?就因為他不想有個第三者插足他們的跨年之夜?
涼暮生闔眸,一再調整自己的情緒,怒意卻還是忍不住的蹭蹭往上竄:“傾小沫,是不是在你眼里,我還不如那個慫的遇事就只知道找你解決的小白臉?”
好歹是個男人,動不動就慫的跟只鴕鳥似的男人,也值得她這么維護?
傾小沫眉梢挑高,像是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忽然就笑了:“涼先生你可能是誤會了,你只是我走投無路時把自己賣給你的金主而已,也配跟辰光比較?別說他只是找我解決事情,就是來要我的命,我都會毫不猶豫的給他!這么解釋,你應該明白了吧?”
你、只、是、我、走、投、無、路、時、把、自、己、賣、給、你、的、金、主、而、已!!
涼暮生這一生從未有哪怕一刻,像現在這樣,憤怒到幾乎要失去理智。
十年來縫縫補補千瘡百孔的心臟,在這半年來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恢復著,仿佛又變得鮮明充滿活力了起來,可又在這一瞬間,切身體會了一把什么叫做萬箭穿心!
他幾乎把心都掏給了她!
他幾乎把整顆心都掏給了她。。。
卻換來她一句輕蔑而不屑的‘你也配跟辰光比較?’。
……
一如自己的猜測,辰光并沒有去涼暮生給的那棟公寓的地址,而是找了一間便宜的旅店住了下來。
傾小沫過去的時候,他站在旅店外等著她,凍的鼻尖都通紅了:“你過來做什么?怎么說也是過年,你丟下你老公跑來跟我過,他得多生氣?”
傾小沫將買來的啤酒跟零食塞給他,搓著凍的僵硬的雙手:“基本上沒什么店在營業(yè)了,我找了好幾條街才買到這么點東西!走走走!春晚開始了!”
單人房,不過還算干凈,也有暖氣,兩人把買來的東西擺在床上,邊看電視邊吃東西。
辰光還在念念叨叨:“你還是趕緊回去吧,我看那涼先生脾氣不小的樣子,看我一眼我心里都要哆嗦一下,他會不會找我麻煩呀?”
傾小沫沒好氣的睨他一眼:“瞧瞧你那點出息!他還能吃了你?”
一如涼暮生所言,這個少年膽小又怕事,遇到屁大點事都恨不得哭一哭,慫的讓人看不下去。
可她永遠忘不了回國前的那一晚,她被幾個男人野蠻的拖進灌木叢,絕望又崩潰的時候,看到他奮不顧身沖過來時的模樣。
沒有猶豫,沒有退縮,像個瘦弱又堅強的小戰(zhàn)士,明知無力回天,卻又義無反顧的沖上前。
他的靈魂干凈又純粹,縱使膽小怕事是他的天性,但在大是大非前,他依舊可以鼓足勇氣全力以赴不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