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對呀，讓淘淘每天都來煩二少。”尹少帆難得的和他老媽同一意見。
王叔叔輕咳一聲：“淘淘留在這里，時不時過來懟二少幾句，應該是件比較愉快的事。”
“淘淘那小子確實有點殺傷力。”喬丹青摸著下巴說。
李司機小心翼翼的：“要不我們讓淘淘自己來說，看要不要留下？”
曲一鴻銳利的目光掃過面前幾個鐵粉。
換做平時，他這厲芒掃過去，能放倒一大片。然而今天不一樣，那幾個鐵粉還站得筆直。
林君華含笑看著童瞳：“李司機的建議不錯，讓淘淘過來自己選吧。”
“還有那個滔滔，要不要也問問他的意見？”王叔叔提醒。
“讓兩個小家伙一起來吧。”雪姨抬手一拍尹少帆的肩頭，“還愣著干什么，帶淘淘和滔滔過來啊！”
尹少帆邊揉肩頭邊閃人：“就去就去！咳，真是的，好象我不是親生的，打的這么重……”
尹少帆埋怨著，邁開飛毛腿走人。
林君華拉著童瞳坐下：“不管怎么說，婷婷的事不可能就這么了結。先等等吧，我不信老大這么不仁義，害自己親弟弟妻離子散就不管了。”
“是啊是啊。”雪姨在旁幫腔，“大少是最仁厚的一個，不會這么傷人。”
童瞳默然，只輕輕點點頭。
現在說再多又有何用，她那顆年輕的心兒已經被忽悠得快麻木了。
將童瞳的反應收入眼中，林君華也不再多說，轉而問：“曲沉江刑期多久？”
“他還在戒—毒，之后再服刑。”曲一鴻在旁道，“短時間出不來。”
“這樣啊！”林君華皺眉。
雪姨困惑地問：“林姐怎么想起他來了？”
林君華不語，沉吟良久，才道：“你們確定老大那個孩子已經沒了？”
“我和大哥專程去法國問過他。”曲一鴻語氣間掩飾不住的惆悵，“他堅決說那孩子沒了，才換了婷婷。”
“曲沉江的話最不可信。”雪姨脫口而出。
曲一鴻緩緩搖頭：“當時那種情況下，他撒不了謊。”
林君華緩緩起身，來回踱步。
幾雙眼睛則不約而同跟著她的步伐轉動。
“林姐，你是覺得那個孩子還在嗎？”雪姨試探著問。
林君華緩緩收住步子，凝著門外的夜空：“最不合理的地方，就是多此一舉換婷婷。”
“曲沉江當初怕受責難，所以拿個孩子忽悠過去，這也合邏輯。”王叔叔說，“瞧，他確實忽悠了我們這么多年。如果不是童瞳帶著淘淘找上門來，婷婷的身世會一直隱瞞下去。”
“不，換婷婷純屬巧合。”林君華瞇起眼睛，“婷婷剛好像老大，才能隱瞞這么多年。”
童瞳眼睛一亮：“對。”
雪姨亦恍然大悟：“是這么回事。”
林君華琢磨著：“如果曲沉江換的孩子不是婷婷而是毫無關系的外人，那么老大夫妻早就能看出婷婷不是親生。”
曲一鴻聞言一震，身子一僵，似乎想到了什么。
“如果確定婷婷不是親生，扯出真相，曲沉江休想再留在曲家。”林君華沉思著，“曲沉江最不舍曲家的金錢權勢。他肯冒這種風險，隱瞞真相，只能說他絕對基于更大的利益。”
一語驚醒夢中人。眾人面面相覷，看向林君華的目光滿滿都是欽佩。
童瞳倒吸一口氣，崇拜地看著林君華。
果然婆婆大人不愧為太煌曾經的龍頭，思維敏捷嚴密，大局觀非同一般，不是他們晚輩可以比肩。
他們壓根就沒想到這個問題，然而林君華這么快就想到了。
“對呀！”王叔叔喃喃著，“林董這種看法才符合邏輯。”
李司機感慨道：“果然旁觀者清。大少二少是當事人，智商打折，要不然早該想明白。”
“更大的利益？”曲一鴻沉吟著，星眸漸漸銳利起來。
林君華母子兩個相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想到同一點：“老太太的股權？”
“對對對。我記起來了。”王叔叔激動起來，“當時大少奶奶和曲沉江的女朋友同時有身孕，老太太當時給了承諾，說只要誰生兒子她就給誰股份。所以……”
抽絲剝繭，思路漸漸清晰，在場幾人不約而同在心中有了答案。
那么新的問題也就來了……
剛要繼續討論，門外響起咚咚的腳步聲。
“媽咪，我又來了。”淘淘中氣十足的聲音。
“二伯母，我們來接你回家啦。”滔滔憨憨的聲音。
兩個小家伙的隆重出場，自然中斷了討論。
林君華朝淘淘招招手：“過來奶奶這里。”
淘淘立馬就跑過去了，利落地爬上沙發，坐到林君華旁邊，眨巴著眼睛：“滔滔你也上來。”
曲一鴻聞言瞪了兒子一眼。
然而淘淘在親爹面前向來牛氣沖天，此時更有林君華壓陣，他才不怕親爹。
滔滔小胖，行動力差了點，沙發有點高，小家伙費了點勁才坐到淘淘身邊。
正對面站著曲一鴻，滔滔縮了縮脖子，往淘淘身后躲。
“這孩子膽小。”林君華看了眼滔滔，“我記得以前不是這樣。”
“以前可是個小霸王。”王叔叔感慨道，“現在老太太自身難保，曲沉江沒有著落，這孩子沒了依靠，自然就這樣了。還好本性不差，二少奶奶帶了這么幾個月，這孩子越來越有范兒了。就是膽小了點。”
林君華點點頭，不再追問，轉而握住淘淘的小手：“來，和奶奶談談心。”
“談心？”淘淘一愣，瞄瞄四周，撓撓后腦勺。
當著一屋子的人談心么？
“我還有大把衛生要搞。”王叔叔知趣地往廚房走。
王叔叔帶了頭，頓時其余幾人全找了借口離開，只留下幾個曲家人。
“老爸晚上不用去書房嗎？”淘淘瞅著親爹。
“……”咬牙瞪了眼小白眼狼，曲一鴻轉身上樓。
終于只剩“自己人”，淘淘這才滿意地仰起小腦袋，“奶奶要談什么？”
捏捏淘淘的鼻尖，林君華柔聲道：“告訴奶奶，你想搬出去？還是想繼續住下來？”
“這個么？”淘淘咕噥著，眼睛瞥向童瞳，“我媽咪去哪，我就去哪。奶奶問我媽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