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少帆恰好站在最前面，正對著林君華，聞言此時只想開溜。
他干嘛站在最前面，這會最尷尬的就是他。
不主動站出來，被林君華看得他腿軟，總感覺以后就要被林君華看低。
然而主動站出來的話，估計這個月獎金又沒了……
“叔叔們都好謙虛哎！”淘淘老神在在地看著尹少帆等人，笑瞇瞇地點名，“尹叔叔，你說好了。”
“淘淘！”尹少帆幽怨地瞪了淘淘一眼。
這小子就愛欺負他，真令人又愛又恨。
林君華瞄了尹少帆一眼，眸間意味深長，給他淡淡的壓力。
“林董，我……”瞄瞄后面的曲一鴻，尹少帆欲言又止，“我也想說，但我知道的真沒有那么全面。”
“哼！”淘淘冷冷一哼，小臉別過一邊，懶得看他，“還是喬叔叔說吧。”
“我？”喬丹青的手指頭指著自己，“我回來不久，還搞不清楚狀態……”
林君華橫掃了喬丹青，神色淡淡。
“我說！”王叔叔在后面憋不住了，上前一步，“你們都怕二少，不敢說，還是我來吧。”
淘淘瞪圓眼睛：“老王你不怕提前退休啊？”
貌似這個理由就是親爹對付老王的殺手锏，每次都能把老王收拾得服服帖帖。
王叔叔委屈地瞅了瞅淘淘，卻沒有退縮：“退休就退休，反正遲早得退一回休。有些話我必須說出來。再不說出來，我憋在心里都要發霉了。”
淘淘好奇極了：“都是什么話？快說快說，我也要聽。”
眼見事情無法控制，童瞳上前一步，雙手伸向兒子：“淘淘過來，媽咪先送你過去。”
“媽咪我聽完再走。”淘淘不肯走。
“有什么好聽的？”曲一鴻不悅地喝住兒子，“少兒不宜，別在這兒湊熱鬧。”
“哼！”淘淘鼓起腮幫，氣乎乎地瞪著曲一鴻，就是不肯配合。
童瞳走過去拉住淘淘，柔聲道：“滔滔一個人在家肯定害怕，你回去陪滔滔。”
淘淘懊惱極了，扁著小嘴：“媽咪，我真的要回去啊？”
他也很想聽聽八卦好不好，他的小腦袋最近拼命想啊想，就是想不明白親爹親媽為什么會鬧成這樣。
只要他明白事情的真相，他也許還可以親自解決這一團亂啦。
“回去吧。”童瞳俯身親親兒子的額頭，“乖，媽咪等會就回來。”
林君華沉默了會，道：“李司機送淘淘過去，瞳瞳留下吧。”
“好。”李司機趕緊從尹少帆身后走出來，拉住淘淘的小手，“來，我和你一起回去。”
淘淘雖然不太想離開，可看大家都不挽留自己，小家伙面子上下不去，只得氣乎乎地離開了。
“慢點兒——”李司機趕緊小跑著跟上去。
客廳恢復安靜。
林君華這才看向王叔叔：“淘淘走了，不用顧慮什么了，說吧。”
“我自己說。”童瞳上前一步。
“就讓老王說。”林君華一揮手，“你們當事人都不要說，都在旁邊聽。如果老王哪里說得不公正，你們隨時可以發表意見。事情的公正性，由大家一起判斷論證。”
林君華都如此說了，童瞳自然不再多言，默默往后退了小步。
林君華這才轉向王叔叔：“我被你們一個個蒙鼓里這么久，該給我說個明白了。都吵到童瞳要搬出曲家了，還想繼續蒙下去。先說現狀，再論深層原因……”
曲一鴻上前一步，在林君華不悅的目光中，曲一鴻硬著頭皮頂住：“只是夫妻間的平常吵架……”
“你現在沒有信用可言，沒有發言權。”林君華朝王叔叔打了個手勢：“你說。”
王叔叔這才有了自由說話空間：“現狀就是昨晚二少他們話趕話，童瞳被二少氣得要帶淘淘他們離開。”
“為什么吵？”林君華看向童瞳。
“我們……”童瞳想解釋，卻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
“有林姐在，不用顧慮二少，想說什么就說什么。”雪姨在旁笑盈盈地說。
童瞳垂首深思數秒，緩緩抬頭：“搬走的事不僅僅因為意見不和，是因為我們已經離婚，我是該走了。”
靜謐的氣氛倏地變得有些冷凝。
曲一鴻深幽的目光亦倏地落上童瞳的臉。
“離婚？”林君華臉色一變，銳利的目光鎖定曲一鴻，“什么時候的事？”
曲一鴻看向大門口，沉聲道：“年前。不過那是特殊原因……”
“特殊原因？”林君華語氣嚴厲，“黃賭毒？家暴？”
“都不是。”曲一鴻說。
林君華拍案而起：“那你離婚？”
“……”曲一鴻靜默。
林君華在太煌身居高位幾十年，自成風格，不怒自威。語氣稍重點就是天大的事。
如今她這一拍桌，一屋子的男子面色大變。連王叔叔都不敢再說話。
“我養你這么大，費盡心思雕琢你的人品，結果你給我來這一曲？”林君華定定一瞪著兒子，眼眶泛紅，神情間失望至極，“若你也弄這些出軌離婚一類破事，我寧可沒你這個兒子……”
“是我提的離婚。”童瞳在旁弱弱地道，“不過……”
回想當時，離婚是為了救他的命。
只是事情發展到現在，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的離婚……
“林董別動氣，還是我來說吧。”王叔叔在旁急得直搓手。
這里面實在太復雜了，曲一鴻和童瞳都是局中人，沒法保持冷靜，無法剝絲抽繭地將事情復原。
“你來說，慢點說，別氣到林姐了。”雪姨在旁趕緊打圓場，“林姐你坐下，別動氣。”
在雪姨的安撫下，林君華果然心平氣和了些，坐下接著喝茶。
這真是個漫長的故事，王叔叔盡自己的口才，將自己全部知道的事兒，當著林君華的面一古腦兒全兜了出來。
王叔叔盡量抓重點，然而全部說完，亦是口干舌燥。
“媽呀！”雪姨發出不可置信的輕呼，“怎么會這樣？”
輕呼之后，偌大的客廳安安靜靜，連咳嗽聲都沒有。尹少帆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林君華平靜下來，面色更為凝重，眉頭打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