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蓉將白果兒帶到咖啡廳里二樓角落的小包廂。
“兩杯南山咖啡。”洛冰蓉朝服務員招了招手，“少加點糖。”
“不用叫咖啡，我說完就走。”白果兒冷臉以對，“我現在困得不得了，不想提神，只想說完好休息。”
似乎沒聽到白果兒的抱怨，洛冰蓉優雅地坐下，溫柔地瞅著白果兒：“現在你可以說了，你是誰？”
白果兒瞥了眼洛冰蓉，悶聲道：“白果兒。”
“原來你就是白果兒！”洛冰蓉溫柔的笑容有些僵，靜靜地凝著面前的女人。
早知道是白果兒，她不該給機會。
白果兒下藥陷害童瞳的故事，和華居所有人都知道。
但不知她現在離開還算不算晚……
洛冰蓉想著想著，人已不知不覺起身，語氣溫婉：“我們之間沒什么談的。”
“坐下！”白果兒的聲音揚高八度，聽起來兇巴巴。
從沒領會過白果兒厲害的洛冰蓉，聞言心頭一震，竟一時呆住，錯愕地盯著白果兒。
“你不許回避這個問題。”白果兒一把抓住洛冰蓉的胳膊，聲色俱厲，“你沒有資格回避這個問題。我聽我爸媽說了，童瞳為了婷婷的事，回武館那幾天每天都寢食難安，甚至想帶著他們一走了之……”
“等等——”洛冰蓉皺眉，“婷婷的事？婷婷在武館淘氣了嗎？”
“你別給我裝糊涂。”白果兒是真急了，“童瞳和曲一鴻都鬧到白熱化了，兩人都離婚了，你還在裝瑪麗蘇……”
洛冰蓉一頭霧水：“你在胡說什么？別造謠，老二和瞳瞳兩人恩愛著呢。”
白果兒不可置信地瞪著洛冰蓉，捂著心口緩緩坐下。
她喃喃著：“果然能當上曲家大少奶奶的女人，心計堪稱一流。”
見白果兒看起來鎮定了些，洛冰蓉也放松了些。
咖啡上來了，洛冰蓉將咖啡推到白果兒面前：“你看起來情緒不好，喝了咖啡再走，我先告辭。”
她正要抽身離開，胳膊又被白果兒抓住了。
“你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涂？”白果兒緊緊盯著洛冰蓉溫婉的面容。
洛冰蓉同樣盯緊白果兒：“你以前虧待瞳瞳就算了，為什么現在還在造瞳瞳的謠？難道瞳瞳心好，善良，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地欺負她，利用她？”
“……”白果兒怔怔地看著洛冰蓉。
好半天，白果兒幽幽一聲嘆息：“這么看來，你當真是最后一個知道真相的人。行，我不怪你了。”
洛冰蓉不解地凝著白果兒。
“不怪你，但是不代表就沒你事了。”白果兒惆悵地道。
白果兒表情變化太快，洛冰蓉完全看不懂，不由驚疑起來：“老二和童瞳真離婚了？”
“當然離婚了。”白果兒喃喃著。
琢磨著白果兒的面容，洛冰蓉忽然匆匆翻開包包，掏出手機。
她給林君華打電話：“媽，我這邊還需要點時間，你讓羅立先送你回去，我等會打車回去。”
然后，她掛了電話，眸子鎖緊白果兒：“你怎么知道這件事？”
她自回半山園，前后也停留了十余天，愣是沒聽到離婚的半點風聲。
白果兒猶豫了下：“我當然知道。”
洛冰蓉沉吟著，思索著。
然后，她抬頭坦然道：“這和婷婷又有什么關系？婷婷是不是在武館做了不可饒恕的錯事……”
白果兒翻著白眼看著洛冰蓉：“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了。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婷婷并非你的親生女兒嗎？”
“你胡說什么？”洛冰蓉溫婉的人，倏地拍案而起，怒目以對，“白果兒，你果然心思歹毒，到哪都喜歡用壞心眼。你傷害瞳瞳就算了，我的存在，對你沒有半點妨礙啊？”
白果兒亦緩緩起身，直視洛冰蓉：“你沒聽懂嗎？婷婷并非你的親生女兒，婷婷是瞳瞳的親生女兒。”
“你瘋了。”洛冰蓉輕聲下了結論。
簡直胡說八道得厲害！她剛剛真不應該留下來陪白果兒發瘋。
“我沒瘋。現在最冷靜的就是我。”白果兒反而笑了，“你好好想想，為什么瞳瞳會那么喜歡婷婷？為什么上次你們一家三口明明在這里好好的，曲大少忽然帶著你們不辭而別？為什么瞳瞳明知家里待客，會帶著婷婷他們在武館這么多天不肯回曲家？為什么明明大團圓的新年，他們兄弟忽然遠去巴黎？”
“巴黎？”洛冰蓉心中一震，喃喃著，“為什么？”
她記起來了，童瞳當時對這件事確實特別在意。
“這都因為婷婷。”白果兒悠悠道，“因為瞳瞳才是婷婷的親媽。因為不想讓你知道真相，曲大少才帶你們不辭而別。因為瞳瞳舍不得婷婷，也舍不得傷害你，所以只能賴在武館暗暗傷心。因為曲大少曲二少要確認當年的事實，所以遠去巴黎找曲沉江……”
洛冰蓉靜靜地聽著，神色多變，從愕然到茫然。
“我當年是不對，為了私念對童瞳不擇手段。”白果兒的聲音漸漸變得沙啞，“我為了愛情傷害瞳瞳，讓她的雙胞胎從肚子里出來便開始分離。又被曲沉江鉆了空子，陰差陽錯被他替換了你的孩子……”
“呯”的一聲，杯子落地，咖啡香味四溢。
洛冰蓉呆呆地看著白果兒，那樣子似乎被抽空了靈魂。
杯子落地聲驚醒了她：“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白果兒紅了眼眶，低低地道，“我是沒做過什么好事，但并沒有喜歡說假話的習慣……”
“不。”洛冰蓉慌亂地打斷白果兒的話，“我不相信你，笨蛋才相信你。世事哪有這么荒唐的事，你編故事都不編圓一點。我真是好傻呀，居然坐在這里聽你在胡說八道。”
白果兒看著洛冰蓉有點慌：“你如果懷疑我說的話，可以回去問瞳瞳和曲一鴻求證。”
頓了頓，白果兒補充一句：“也可以問曲大少。”
“對，我只相信一鵬。”洛冰蓉無意識地轉身就走，“一鵬才不會騙我，婷婷就是我們的，我回去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