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問了？”追問的反而是曲沉江，“以后我可未必像現在這樣老老實實回答你們的問題。”
似乎沒聽到曲沉江的話，曲一鴻緩緩起身，轉身去拔開門栓。
“問好了沒？”曲一雪大大咧咧地進來，嗓門兒大得很，“啊呀——”
曲一雪詫異地盯著鮮血淋漓的會議桌，眸光緩緩挪到曲沉江手背上，暗暗倒吸一口氣。
“我的天！”白果兒驚叫一聲，嚇得一動也不動。
戰青最后一個進來，見此情形，倒是比較冷靜。他緊走幾步，初步止住血。
“小刀得拔掉，我去車上拿藥上來。”戰青說完就往外撤。
“去吧！”曲一雪一聽就懂，“快去快回。”
曲一鵬緩緩起身，神情木然。
最初的驚駭過去，白果兒終于恢復正常，奔到曲沉江面前。
可面對一個血糊糊的曲沉江，白果兒壓根不敢碰他。
“沒事。”曲沉江居然還在笑，“你瞧，什么事也沒事。流點血不算什么大事。”
白果兒怔怔地看著他，輕輕吐出幾個字：“你真是瘋了。”
曲一雪皺眉瞪著曲沉江好一會，才轉向兩個哥哥：“別告訴我，你們沒有問到想要的。”
“還想要什么？”曲沉江擠出個鄙夷的笑容，“我都掏心掏肺地把所有事都交待完了，可千萬別耍賴。”
白果兒自覺插不上話，只是默默用眼神制止著曲沉江。
人都這樣了，還死鴨子嘴硬，對他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好處。
無視曲沉江，曲一雪雙臂環胸，懶洋洋地斜睨兩個哥哥：“說吧，到底要問什么，我幫你問。”
見兩個哥哥都不肯說話，曲一雪無奈地攤攤雙手：“行，不說就不說。”
曲一鴻淡淡掃了眼妹妹：“讓你們組織幫個忙，讓他和白果兒一起盡快回國。”
“小意思！”曲一雪爽快地打了個響指，“這事交給我就行。”
“要盡快。”曲一鴻強調。
曲一鵬聞言看了弟弟一眼，黑瞳間有疑問，卻沒有說話。
“我保證你們回到家的時候，他們也差不多到了。”曲一雪不假思索地道，“一切包在我身上。”
正說著，戰青沉穩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進來了。
他果然拿了袖珍小醫藥箱，白色的，小小的。
戰青打開醫藥箱，里面處理傷口的物品倒是一應俱全。
“一雪，幫我打下手。”戰青手腳利索地將工具拿出來，“別讓他抽風，影響我的處理進程。”
“那個……”白果兒戰戰兢兢地看著戰青的小醫藥箱，“不能送他去醫院處理嗎？”
曲一鴻淡淡道：“對于這點小傷，戰青比小醫院的醫生更有經驗。”
“……”白果兒心里不安，亦只能默默閉嘴。
這是人家的地盤，人家說的算。
曲一雪先把兩個哥哥趕出會議室，瞥了眼白果兒：“如果見不得血，最好還是回避一下。”
“我……”白果兒心里一驚，垂首道，“我不怕血。”
戰青聞言詫異地看了白果兒一眼，但沒說什么，和曲一雪默契地處理刀口。
比起毒隱，顯然這一刀更能主宰曲沉江的意志。
曲沉江冷汗直流，但一直都清醒著。
“小看你了。”曲一雪沒好氣地道，“為了抵制毒隱，你還真豁得出去。”
戰青瞥了眼強裝鎮定的曲沉江：“何必呢！大少和二少想知道的事，遲早有辦法知道，你這一刀不過自欺欺人。”
曲沉江別開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拔刀，止血，處理傷口……戰青和曲一雪兩人全程熟練。
不過十來分鐘，曲沉江的手便被綁成粽子一樣完事。
曲沉江看著自己的手，緊閉著唇一言不發。
“謝謝你們。”反而是白果兒在旁道謝。
“不用，我們不希罕。”曲一雪挑挑眉，“我們愿意這么做，僅僅因為他對大哥二哥而言還有價值。”
兩人去洗了手，戰青將袖珍醫藥箱收好：“可以走了！”
曲一雪走了兩步，發現戰青沒動，回頭皺眉道：“你還不走？”
“你不押著他？”戰青看著曲沉江。
“他是你的任務。”曲一雪不假思索地道，“就這么說定了。”
“……”戰青嘴唇動了下，最終無奈地吐出一個字，“行。”
他已經算退出國際刑警，現在只是留個名額在那，方便下次申請新的職位，這種事真不該他親手來。
再說就算沒退，他也算是她的頭頭，怎么都輪不到他親自押人。
不過誰讓她是曲一雪呢，拽得二五八萬的女人，偏偏他戰青又就只吃她一套……還是乖乖照辦吧。
戰青默默拿出手銬，準備銬住曲沉江。
“我沒犯法。”曲沉江閃避著，嫌惡地盯著戰青，“輪不到你這條走狗來整我……”
“閉嘴！”戰青瞬間恢復成僵尸臉，硬梆梆地道，“你有沒有犯法，你自己知道。就算你沒犯法，只要和貝特朗的案件有關，同樣要送去和他們一起調查做筆錄。”
話音未落，戰青一個巧妙的動作，便將此時早手無縛雞之力的曲沉江銬好。
見戰青配合，曲一雪終于揚開明媚的笑容：“這還差不多。”
“走吧！”戰青示意行動。
“當然。”瞥一眼白果兒，曲一雪半笑不笑，“你如果想回國，就主動跟著我們。如果不想回國，就隨意。”
“我跟你們回國。”白果兒慌忙道。
開玩笑，她求之不得呢！
她現在在法國就是偷渡人員，什么證件都沒有。
此番若不抓住機會跟著他們回去，估計永遠都沒辦法回去了……
經過這么一陣折騰，曲沉江的毒隱似乎暫時下去了，此時雖然怒目而對大家，但看上去好歹是個正常人。
押著曲沉江出來，戰青看向曲一鴻：“人我們先遣送回國了。”
曲一鴻頷首：“希望能在花城公安處看到他，我們會提供剛才的談話記錄給警方。”
戰青秒懂，道：“二少一定能在那里找到他……”
“你陰我！”曲沉江臉色一白，瞪著曲一鴻，“你們一個個道貌岸然，其實都是人面獸心……”
似乎沒聽到曲沉江的咆哮，曲一鴻轉身往另一方向走去：“大哥，去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