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一雪話音未落，林君華展顏一笑：“那倒是。孩子的快樂不會有假。”
童瞳默默將心頭蠢蠢欲動的話全咽回腹間。
“就是到底和我們還是有點生疏。”曲一雪無奈地聳聳肩，“瞧剛剛想和他說點話，淘淘就匆匆忙忙往上跑，好像不愿意和我們親近似的。”
“不是這樣。”童瞳趕緊替淘淘解釋，“他剛剛跑上去是因為……”
說到一半，童瞳的聲音嘎然而止。
婷婷的事，該不該在婆婆大人面前提呢……
林君華還算淡定，曲一雪聽著沒法淡定：“瞳瞳，說話說一半，會噎死人的哎。”
林君華瞥了眼女兒：“你是曲三小姐，說話婉轉點行不？”
“不行。”曲一雪爽朗地笑了，“職業問題。媽，總不能有匪徒用槍指著我額頭時，我還和匪徒慢悠悠地洗腦。”
“噗！”童瞳在旁忍不住笑了。
“你這孩子……”林君華甚是無語，搖搖頭，轉向童瞳，“如果不好說，就別為難自己。”
“也不是不好說。”童瞳小心翼翼地道，“就是淘淘聽到你們說要接婷婷回來過年，他就開心地上樓報喜。”
“原來是這事啊！”林君華淡淡一笑，“這孩子原來這么想要妹妹。”
童瞳默然，眼角卻悄悄瞥了眼二樓。
她這個視角看不到二樓走廊，不知道曲一鴻還有沒有站在走廊那里聽動靜。
“既然淘淘也這么希望婷婷回來，老三你再想辦法聯系下老大。”林君華溫和地道，“有孩子確實熱鬧點兒。”
“媽，我等會再想想辦法。”曲一雪有些糾結，“就是現在都是這個時間了，就算一天之內能聯系到大哥，讓婷婷回來，八成也沒法趕上除夕夜。”
“大年不能團圓，新年團圓也好。”林君華柔聲道，“我們不在乎這些形式主義，主要是能看到兩個娃兒都在面前。”
“媽，我知道了。”曲一雪起身，舉目四顧，吆喝一嗓子，“戰青——”
她話音未落，戰青閃電般出現在門口：“在。”
童瞳詫異地盯著戰青，他向來以快期著稱，可今天戰青這神速又刷新紀錄了啊。
“過來！”曲一雪顯然十分滿意戰青的速度，笑瞇瞇地招了招手，“我和事兒和你出去談。”
戰青三步當兩步，來到曲一雪面前。
“去外面吧。”曲一雪一指外面，“邊走邊談。”
說完，曲一雪率先往外走去。
戰青頷首，尾隨而出。
目送戰青和曲一雪消失在門口，林君華這才收回目光，再度輕輕抿了口茶。
童瞳想說什么，終是默默陪著林君華一起喝茶。
好一會，林君華的眸光緩緩鎖定童瞳：“婷婷在這里時，一定給你惹了不少麻煩。”
“沒有。”童瞳壓制著心中的沸騰，柔聲道，“婷婷很聰明很熱情，有她在，大家都很開心。”
林君華聞言淡淡一笑：“說起來還真像你說的，這孩子天生樂觀派，真不像冰蓉生的。”
“……”童瞳默默垂眸。
當然不是洛冰蓉生的，是她童瞳生的啊。
可惜這個答案唯一不能說的人，就是面前的婆婆大人。
誰都可以不顧忌，卻不得不顧忌婆婆大人的身體。畢竟長達五年的休養，才讓一個看起來健康的婆婆大人歸來。
“冰蓉心思重。”林君華陷入思索，“她若和婷婷一樣樂觀，當年的故事就會改寫結局，可惜……”
可惜一切都不是能規劃的啊。
“大嫂很溫柔。”童瞳迫使自己說著違心的話，“我羨慕大嫂。”
林君華緩緩綻開笑容，盈盈笑看童瞳：“你不用羨慕冰蓉，你們各有各的好。也就是你在老二身邊，我才能更加放心地休養這半年。若老二選的人還是冰蓉那么溫柔的妹子，我這半年一定沒辦法在島上坐得住。”
“……”童瞳的小臉不知不覺紅了紅。
婆婆大人這是在變相地贊美她哎。
雖說被婆婆大人贊美N次了，可是每次再被贊美之時，心里還是美美的。
看著童瞳尷尬的小模樣，林君華盈盈一笑：“盼雪今天下午一再羨慕老二娶了你。”
“嘿嘿。”童瞳頓時笑了，“林阿姨總是和我開玩笑。”
林君華輕聲道：“盼雪并不喜歡和別人開玩笑，她就是比較放心你。”
“林阿姨對我特別好。”童瞳臉紅紅地承認。
許多事兒都虧了林盼雪，要不然曲一鴻估計現在還在巴黎回不來……
林君華話不多，說著說著有點冷場。
還是雪姨比較健談，過來有一下沒一下地說著。
童瞳人還坐在林君華身邊，眼睛瞟著門外，心思早隨曲一雪和戰青飛遠。
曲一雪找戰青，估計是打算利用戰青手里的人脈，想法子聯系曲大少夫妻吧。
但愿曲一雪能成功找到曲大少，讓婷婷能夠歸來……
。
半山園鵝卵石鋪成的甬道上，路燈將兩道頎長的身影拉得更長。
直到來到和云居外面，聽到里面尹少帆的笑聲，曲一雪終于停下來。
“你應該學學尹少帆，多笑笑。”曲一雪側過身子，似笑非笑地凝著戰青，“每天都這么繃著臉，臉不痛么？”
戰青門悶悶不樂地瞄瞄曲一雪：“如果每天都能看到你，我自然會笑。”
“……”曲一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女人，聞言亦心頭一震，臉頰飛過一抹紅。
好一會，她才悠悠道：“說什么呢，我是和你說真的。”
“我也是說真的。”戰青固執地道。
曲一雪無奈地攤攤雙手：“行，你說的算。”
戰青面容漸暖，凝著曲一雪半晌，嗡聲嗡氣地道：“我們這是在約會嗎？”
“約個鬼。”曲一雪咕噥著，“那個……你該回戰家了，要不然你爺爺遲早找上門來，順便把我踢出組織。”
“爺爺找上門來再說。”戰青嗡聲嗡氣地道。
“跟你真沒法溝通。”曲一雪無奈地聳聳肩，“好吧，換個話題，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戰青精神一震，秒回，“不管什么事我都立即辦。”
曲一雪緩緩別開眸子，凝著天邊閃爍的繁星：“告訴我，我大哥和二哥之間發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