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童瞳的尖叫聲,淘淘的小身子火箭頭沖向童瞳:“媽咪,對不起——”
小家伙二話不說,踮起腳尖,小手用力勾住童瞳的脖子,將童瞳硬拉著蹲下。
“哎喲!”童瞳差點被淘淘給拉著坐到地板上。
她趕緊用手頂著地板,撐住身子,才沒讓自己的屁股和地板來個親密接觸。
“媽咪痛不痛?”淘淘伸手輕輕摸著童瞳的額頭,焦急得很。
滔滔慢半拍才咚咚地跑過來,伸長了脖子,細聲細氣地說:“二伯母哪里痛?我給二伯母呼呼。”
說完,滔滔果然煞有介事地對著童瞳的額角輕輕地吹著。
“噗!”本來被砸得惱火的童瞳,見兩個小家伙盡顯暖男本色,爭相送溫暖,頓時心里騰上暖意,咧嘴笑了。
“沒事。”童瞳摸摸自己的額角,“瞧,什么事也沒有。”
“嘿嘿。”淘淘這才咧嘴笑了,“媽咪,剛剛不好意思啦!”
童瞳這才有空打量地板上的罪魁禍首,藍藍的軟軟的一團,原來是一條褲子。
童瞳伸出手,用尾指挑起褲子,在淘淘和滔滔面前晃了晃:“哪個寶寶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媽咪,這是弟弟的褲子啦!”淘淘訕訕地道,“滔滔要整理自己的衣服,我給他從衣柜里挑出來。”
滔滔在旁連連點頭:“本來哥哥想扔給我的,誰知道哥哥扔到二伯母身上了。”
說完,兩個小家伙有志一同地仰起小臉,瞅著童瞳嘿嘿地笑,還不好意思地撓撓后腦勺。
“真淘氣。”童瞳也忍不住笑了。
眸子一掃,童瞳轉身走到床頭,提起小書包。
有點沉,里面果然塞滿了小小的衣服。
塞進去的只占小部分,還有大半正亂七八糟地撒在被單上,有如擺地攤。
“……”童瞳默然回眸,凝著憨笑的滔滔,心里五味雜陳。
小家伙居然這么盼望著回和云居,可見滔滔小小的心里,裝著連她也挖掘不出來的心事……
淘淘和滔滔悄悄挨到童瞳身邊,瞅著瞳瞳手里的小書包,神色各異。
“媽咪你瞧。”淘淘有些郁悶,“弟弟一點也不留戀我們。”
滔滔可憐兮兮地抓住淘淘的手,透過窗口,指著和云居的方向:“哥哥,我就在那里嘛。”
夜色蒙朧中,三人自然看不到和云居的主臥,但都能感覺到它確實好近。
童瞳默默將滔滔摟進懷中。
“對呀,很近的。”她道,“和住在一起沒多大區別。”
淘淘嘟起小嘴:“媽咪你個騙子,明明就不一樣嘛。哼,媽咪你和滔滔一伙的……”
淘淘氣呼呼地趴回床上,郁悶地將滔滔散亂的衣服全堆在一塊,自個兒生悶氣去了。
童瞳想笑不能笑,只能強制自己板起小臉:“淘淘,剛剛你老爸說你今晚沒練鋼琴是怎么回事……”
話音未落,淘淘頓時精神抖擻地出去了,一邊埋怨著:“老爸真麻煩哎——”
滔滔趕緊拔腿追上去了:“哥哥彈琴,我畫畫。”
目送兩個小家伙一前一后地去了琴房,童瞳抿唇一笑,走向自己房間。
剛推開房門,里面便傳來曲一鴻淡淡的聲音:“老太太都說了什么?”
“老太太壓根就不會說話。”童瞳撇撇嘴,百無聊奈地松著指關節,悠然挨到曲一鴻身邊,“都是錢子軒替她代言,也沒什么大事,她就是放不下滔滔。”
曲一鴻冷冷一哼。顯然這個答案在他預料之中,沒什么稀奇。
童瞳歪著小腦袋想了想,抿唇笑了:“不過你兒子差點把老太太的腦梗給氣得復發了。”
曲一鴻瞥一眼童瞳:“你看上去挺高興。”
“一般般啦!”童瞳嘿嘿一笑,“不喜不悲而已。畢竟老太太是你奶奶,又不是我奶奶。”
頓了頓,她無奈地道:“我打小就沒見過奶奶,對奶奶兩個字完全無感。”
曲一鴻隨手拉住童瞳飛舞著的小手,一起躺下,重重一哼:“她也不是我奶奶,她是別人家的奶奶。”
“噗!”童瞳笑著點頭,“嗯嗯,老太太確實是曲沉江的奶奶,和你沒多大關系。”
這真不是個愉快的話題,曲一鴻漸漸陷入沉默。
“怎么啦?”童瞳翻過身子,笑嘻嘻地給曲一鴻拋了個媚眼,“陷入不愉快的童年回憶了嗎?”
曲一鴻瞄瞄小笨蛋那個極不專業的媚眼,眼角狠狠抽搐了下。
“還不肯承認。”童瞳用手去刮曲一鴻的鼻子,“哼!”
他緩緩抓住她不老實的小手,沉聲道:“明天哪也別去,輔助王叔叔搬家。”
“真這么急啊?”童瞳詫異地睜圓眸子,“我還以為你不急呢!”
瞧他每天該做啥就做啥,只是偶爾問問王叔叔搬家的事,童瞳還以為曲一鴻完全漠視搬家的事。
曲一鴻沉吟數秒,輕聲道:“我媽過兩天就回來了。”
“啊?”童瞳瞬間全身緊張起來,“真的?”
婆婆大人要回來,這可是年度大事。
斜睨著童瞳瞬間緊張的小臉,曲一鴻莞爾:“原來也有你害怕的事。”
“誰說我害怕了?”童瞳瞬間挺起胸脯,雄糾糾氣昂昂地道,“我童瞳怕過誰呀?”
曲一鴻似笑非笑地凝著童瞳:“聲音越大,只能證明你越心虛。”
“……”童瞳差點被噎死。
好吧,到底是無所不能的曲大boss,馳騁在商界的狐貍,輕易就把她那點可憐的心思全看透了。
然而童瞳就是童瞳,每次都能把死鴨子嘴硬的含義詮釋到極限,此刻她高高揚起小腦袋,鐵錚錚地道:“瞧林阿姨那么響當當的人物,我都不怕她。婆婆大人那么護著我,我就更不用怕了……”
在曲一鴻洞悉一切的星眸的凝視下,童瞳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終是閉嘴。
“好吧。”她喃喃著,尷尬地抓住發尾,秀眉擰成麻花,“你當然不會知道,對于女人來說,婆婆就是人生最大的挑戰。”
“有嗎?”曲一鴻似笑非笑地凝著童瞳。
“當然是。”童瞳用力點頭,無限惆悵,“你是男人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