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白凝著掌心的身份證，大驚失色。
他終于脫口而出：“瞳瞳，為了這件事，你準備了多久？”
“好久了。”童瞳淡淡一笑，“從曲一鴻決定扔下我去巡察全球分公司的那天起，我就開始準備了。”
“是嗎？”曲白聞言，臉色瞬間好了不少。
原來他們之間，果然感慨破裂了，和巴黎遇襲一事似乎沒多大關系……
“當然。”童瞳云淡風清地道，“始亂終棄，說的就是他這種人。可惜他沒有機會先舍棄我。”
說到這里，童瞳忍不住洋洋一笑：“現在是我先甩的他。”
曲白一直帶著淡淡憂郁的臉，終于緩緩舒展開來。
“走吧！”童瞳拿著包包下車，“快點辦好快點離開。”
童瞳的瀟灑利落，明顯帶動了曲白的情緒。
本來有些猶豫的曲白，見童瞳那利落的身姿，輕快的腳步，心情亦不知不覺輕快起來……
令曲白詫異的是，今天的民政局似乎專為他們準備，整個大廳都安安靜靜。
“幸好！”童瞳輕輕松了口氣，拍了拍心口，“看來連老天爺都在幫助我們。”
越少人，自然就越少穿幫的機會啊……
“真奇怪！”曲白喃喃著，“花城現在的離婚率有這么低嗎？”
“走吧！”童瞳大步走向窗口。
沒有爭吵，離婚協議準備充分，證件齊全，這個離婚過程辦得讓曲白瞠目結舌。
甚至，連過期的身份證都沒有看出來。
“好了。”辦事人員將兩個離婚證攤放到兩人面前。
“你們的辦事效率真高。”童瞳面帶笑容，不遺余力地夸獎對方的辦事效率。
見童瞳好說話，那辦事的妹子頓時俏皮地眨眨眼睛：“你們應該是規避二套房稅費，所以假離婚吧？”
“……”曲白茫然。
他對妹子說的這事一無所知。
童瞳在旁干笑兩聲：“那個……離婚原因是感情破裂。”
明顯這辦理人員是個新來的員工，說不定還是外地來的，所以沒意識到“曲一鴻”三個字價值連城，還懷疑是規避稅費來假離婚。
離開辦事窗口，童瞳輕輕吁了一口氣。
見童瞳神情間淡然，舉止間亦無所謂的樣子，曲白卻莫名心安：“瞳瞳，你和二哥當初就是個錯誤。”
“誰說不是呢！”一語勾起童瞳的記憶，頓時眼眶一紅，“都是果兒干的好事。”
“……”曲白無語，緩緩合上深邃的眸子，暗暗咬了咬牙關。
童瞳飛快地瞥曲白一眼：“你應該知道果兒現在在哪吧？”
“不。”曲白搖頭，“她最后聯系我的時候，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說到了新加坡。可至今沒得到她的新消息，她爸媽都找我好多次了。”
“這樣啊！”童瞳喃喃著。
曲白說得這么仔細，應該說的是真話。
也不知道曲一鴻派戰青到底怎樣處理白果兒，能讓她至今都沒找上曲白……
“不說她了。”曲白瞥著童瞳手里的離婚協議，“這個真有法律效力？”
“當然有。”童瞳莞爾一笑，“曲一鴻簽的名，民政局存了檔，這份協議當然有法律效力。”
她意味深長地瞄了眼曲白：“所以今天的事，只有你我知道，否則我們都要負法律責任。”
“……”曲白面容一凜。
“不過，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呢？”童瞳燦然一笑，“對吧？”
“……對。”曲白生硬地應著，猶豫不決的神情再度浮上臉。
猶豫著，曲白生硬地問：“瞳瞳，協議里面，沒有寫得太過分吧？”
如果寫得太過分，譬如童瞳一下狠心，把股份全部寫到自己名下，這事兒就大了。
“過分？”童瞳喃喃著，“是有點過分。”
“瞳瞳，不能把事情鬧大。”曲白心里一慌，手便無意識地去拿童瞳手中的離婚協議。
“你要看？”童瞳詫異地瞅著曲白，“行，你想看便看。”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民政局門口。
童瞳大大方方將其中一離婚協議遞到曲白向前。
見童瞳如此痛快，曲白再度猶豫了下，但還是條件反射地接過離婚協議。
兩人都停在階梯上看著離婚協議。
一眼瞥到離婚協議內容，曲白一怔：“這么簡單？”
曲一鴻名下的財產，那豈是一個小數目，光是項目就得兩頁紙才能寫完。
可這份協議總共才不夠半張紙的內容。
“就這么簡單。”童瞳淡淡道，“只有這樣，我才能痛快離婚。”
曲白凝著童瞳，好一會才接著看協議內容。
取了太陽眼鏡仔細看。
剛看了兩行，其中四個字便刺激得曲白揉揉眼睛：“瞳瞳，你不能這樣！你怎么可以這樣？這對你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童瞳淡淡反問。
她利落地一伸手，便在曲白反應過來之前，已將離婚協議奪回手中。
童瞳極其平靜：“我要的是人身自由，不是財產。”
“那也不是這樣！”曲白強烈抗議，“瞳瞳，凈身出戶，你就要滔滔的撫養權，沒有你這么傻的女人。”
“我不覺得自己傻。”童瞳卻笑了，“你大概忘記了，滔滔可是太煌第二大股東。只要滔滔在我身邊，以后我無論怎樣，都會有一個富裕的晚年。”
“……”曲白被童瞳的坦然也氣得說不上話來。
他想過千萬種，卻沒想到童瞳會是用這種方式來結束婚姻。
“好了。就這樣吧。”童瞳將離婚協議折好，輕輕塞入包包，“我覺得這樣挺好。”
曲白只是不可置信地凝著童瞳，似乎想掰開她的腦子里都裝了什么。
“你為他生了淘淘。”曲白顯然有些無力了，“你不應該這樣……”
說到這里，曲白忽然一愣，深思地凝著坦然的童瞳：“你告訴我：你離婚，是不是為了二哥？”
“別胡思亂想。”童瞳眸子一瞥前方，柔聲道，“你聲音再大一點，估計我們就要被狗仔隊盯上了。”
曲白應聲轉身，果然見旁邊似有人鬼鬼崇崇地看著他們這邊。
這一驚非同小可，曲白立即大步離開：“瞳瞳，我單獨離開，你也快走——”
若被狗仔隊拍到今天他出現在民政局，那他就真的麻煩了……